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滞涩感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后院中每一个人的神经!
所有人!包括正在咆哮的周墨宣!动作都猛地僵住了!
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射向共鸣台!
玉板中央。
那块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黑色板砖…
它!竟!然!在!轻!微!地!震!动!
不是幻觉!
那震动很微弱,带着一种…刚睡醒伸懒腰般的慵懒和滞涩感,让覆盖其上的香灰都跟着簌簌滑落了几粒。
黑色的屏幕,依旧没有亮起。
但那电量指示灯,那一直稳定亮着的、代表满电的、绿油油的小灯…
它!居!然!灭!了!
紧接着!
“嗡…嗡…嗡…”
震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更有力!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节奏感?仿佛在说:“吵死了!还让不让机好好睡觉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大脑宕机的注视下。
那块沾满香灰、边角焦黑、历经了香火炼丹、唢呐喊魂、安魂SPA三重“酷刑”的手机…
它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光滑的玉板台面上,极其缓慢地、极其笨拙地…
原地!
转!了!个!圈!
然后。
屏幕朝下。
“啪嗒。”
一声轻响。
它把自己…给!扣!过!去!了!
脸朝下!
彻底!不动了!
小主,
震动停了。
那灭掉的电量指示灯…也再没亮起来。
整个工部后院,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死寂都要彻底的…真空般的沉默。
风,吹过屋檐,卷起几片落叶。
周墨宣指着江屿白的手指还僵在半空,嘴巴张着,能塞进一个鸭蛋。咆哮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只剩下极度的茫然和一种世界观被反复摩擦后的呆滞。
福顺扶着周墨宣的胖手忘了收回,胖脸上的表情像是刚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乐瑶抱着古琴,樱唇微张,清澈的眼眸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音律学里没教过手机会自己翻身啊?!”
鲁班头和工匠们集体石化,表情从惊愕到茫然再到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见了什么”的哲学思考。
江屿白靠着柱子,身体一点点滑下去,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共鸣台上那块“脸朝下”、彻底装死的“板砖”。
刚才那震动…那翻身…
不是幻觉!
他兄弟…真的动了!
虽然动的姿势如此清奇,如此不给面子(脸朝下),如此充满了一种“老子烦了,莫挨老子”的欠揍感…
但!它!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狂喜、荒谬、委屈、想哭又想笑的复杂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冲上江屿白的头顶!
他猛地抬起手,指着那块“脸朝下”装死的“兄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声音更是带着破音的嘶哑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控诉,响彻了整个死寂的工部后院:
“你——!”
“你特么倒是翻过来啊——!”
“亮个屏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