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猛地提高嗓门,“那地方怎么又挂这种牌子?王麻子以前就用这名字压价、藏走私货!现在换个名头就想糊弄人?”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

“就是啊,别又是换汤不换药!”

“我们拼死拼活抓了人,结果还是他们说了算?”

陈岸没有解释,而是拿出声呐仪,连接岸边一辆改装过的工具车。车载屏幕上立刻跳出实时画面:冷库内部,工人正一筐筐卸货,每筐上方贴有二维码标签,扫码后系统自动弹出等级判定——“一级带鱼,-18℃储存区”、“二级虾仁,退回处理”。

他把屏幕转向众人:“从今天起,这里只存合格海鲜。不合格的,当场退返,记录进系统,谁也改不了。”

有人不信:“你说得轻松,谁能盯着?”

“我能。”洪叔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子整了整,腰间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递给陈岸:“这把能开数据中心,所有数据都在里面,随时可查。”

陈岸接过钥匙,沉甸甸的,还带着体温。

洪叔没再多说,默默退到人群后方,摘下帽子擦了擦汗。他在收购站干了三十年,第一次把钥匙交出去,手竟没有颤抖。

周大海盯着那把钥匙看了几秒,忽然咧嘴笑了:“行啊老洪,这回你站对边了。”

洪叔摆摆手:“我不站边,我站理。”

岸边渐渐安静下来。新旗已经缝好,村民们合力抬起,沿着旗绳缓缓升起。金线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风吹得旗面啪啪作响,宛如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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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满收起算盘,坐回木箱上,两条小腿晃来晃去。她望着哥哥站在桅杆下,背影挺直,手中握着那把铜钥匙,忽然觉得,这个总穿补丁裤、一身咸腥味的哥哥,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不只是船换了。

是规矩变了。

“哥!”她忽然喊了一声。

“嗯?”

“以后新船叫啥名字?总不能一直叫‘旗舰’吧?”

陈岸抬头看了看飘扬的旗帜,又望向远方的大海。巡逻艇正驶过,汽笛长鸣,像是在打招呼。

“就叫‘启航号’吧。”他说。

“土死了。”陈小满撇嘴,“还不如叫‘发财号’。”

“那你去财务室写申请啊。”陈岸笑着逗她,“批不批还得看系统。”

“切,你又拿那玩意儿装神弄鬼。”她翻个白眼,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周大海忽然指着冷库方向:“哎,那谁在贴新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