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原本正搓着烟丝,忽然听见三声有节奏的敲击。抬头一看,透过玻璃窗,陈岸脸色发青,一只手垂落,指尖尚在抽动。
“操!”他甩掉烟头冲向控制台,猛按紧急泄压按钮——无反应。再试开门键,红灯亮起,舱门锁死。
他眼角一瞥,看见钱万三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记事本,嘴角微扬,正用指甲在玻璃上缓缓写字。
三个歪斜的字:去死吧。
周大海一句话没说,抄起墙角的消防斧,对着观察窗角落砸下。第一斧震得虎口发麻,玻璃裂开一道缝;第二斧直接砸出破洞,碎片坠入泥中。
他从兜里掏出一瓶应急喷雾,塞进裂缝:“憋住!等气流进来!”
舱内外形成对流,新鲜空气涌入。陈岸猛地呛咳一声,喉咙发出嘶哑声响,手指死死扣住扶手,终于睁开了眼。
手环数据疯狂跳动。血氧回升,氮气浓度峰值定格在百分之八十三——超过安全线两倍。
他没说话,第一反应是按下监测手环的保存键,将过去十分钟的所有数据封存为不可篡改的日志文件。系统自动附加时间戳与位置信息。
证据已留存。
他喘了几口气,勉强坐起身。这时舱门“咔”地解锁。周大海一脚踹开,伸手将他拽出,险些一同摔倒。
“你他妈差点就没命了。”
“我知道。”陈岸靠在舱体旁,手仍微微发抖,“但我想看看,是谁敢动手。”
“钱万三。”周大海啐了一口,“我亲眼看见他写的。”
“我也看见了。”陈岸盯着手环屏幕,“他还忘了关记录仪电源。视频没了,但数据跑不掉。”
两人对视一眼,皆无笑意。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们抬头望去,钱万三从控制室走出,手提公文包,脸上挂着惯常那种“关心下属”的表情。
“哎哟,怎么回事?报警器没响啊,怎么把窗户砸了?”
周大海站起身挡住他:“你问我?你不去问你自己?”
“什么叫我问自己?”钱万三装傻,“我刚来就看见这疯子拿斧头砸设备,是不是训练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