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没动,坐在地上慢慢拆下手环背夹,抽出一张微型SD卡,悄然攥入手心。他知道这里的摄像头已被动过手脚,录像指望不上。但只要数据还在,就能查出气体异常的时间点,再结合他的身体反应,足以证明有人蓄意加害。

钱万三走近几步,低头看他:“小陈啊,身体不行就别硬撑。深海作业不是儿戏,万一真出了事,谁负责?”

陈岸抬头,声音平静:“你说得对。所以刚才那一幕,最好别再有下次。”

“哪一幕?”

“写在玻璃上的那三个字。”

钱万三脸色微变,随即强作镇定:“我看你是缺氧太久,产生幻觉了吧?”

“我不瞎。”周大海冷笑,“我也看见了。”

“你们俩串通诬陷我?”钱万三后退半步,“有证据吗?监控呢?录音呢?拿不出来就是造谣。”

陈岸不争不辩,捡起空喷雾瓶递过去:“这个是你放我柜子里的吧?标签撕了,但编号还在。你拿错了吧?”

钱万三接过瓶子一看,瞳孔骤缩。这东西本该在他办公室,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瞬间明白——中计了。

他是来看结果的,不是来留下证据的。

转身欲走时,陈岸忽然开口:“鞋印也别忘了擦。”

“什么鞋印?”

“你左脚鞋底沾了泥,在控制室门口留了半个印子。刚好卡在排水槽边上,没被水冲走。”

钱万三僵在原地。

周大海已举起手机拍下照片。

风从山口吹来,卷着草屑打转。陈岸靠着压力舱坐下,重新戴好手环。屏幕上一行行数据静静陈列,如同埋下的伏雷。

二十分钟后,他从口袋取出那张SD卡,放入防水盒,严密封紧。

远处码头,渔船的轮廓仍在晨雾中静默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