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这静海码头出现了抢劫杀人案,早有地方报与了静海县县衙,言说淹死船客数人,其中两位船客奋勇下水与水贼交战,一个被擒,一个下落不明。知县闻言大怒,当下点快马班头与守城营兵前去捉拿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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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马将要出城的时候,杨土超手提钢刀,满脸杀气地闯入了县衙,地方一见此景,急回禀知县,说是来者就是水贼之一,县衙闻听大惊,高声喝道:“呔!胆大贼人,竟敢手持凶器,闯入县衙,自投罗网!”杨士超听罢,怒火填胸,心说:小小知县竟敢狗仗人势,真乃斗胆包天。遂骂道:“瞎了眼的狗才,你们也不看老爷是什么人?”杨士超的用意是想说明自己来路大,根子粗,但他却忘了自己那副尊容,他一没示公文,二没报身份,从他那副猴相上看不出什么富贵之处。他这一骂,知县更急了,心说:他竟敢持刀咆哮公堂,辱骂命官,定是亡命狂徒,如不杀杀他的威风,这县衙可就不好做了,于是,一声令下:“与我捉拿狂贼!”众衙役闻言冲上前去劈刀就砍,杨士超闪身躲过,就势飞起双脚,将两个衙役踢翻在地,开口骂道:“今日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们这帮狗才不可!”杨士超心想:此处乃是漕标总兵黄天霸所籍之地,他当年曾在这里的玄坛庙拿过于七,官差府衙哪个不畏惧三分,今日我杨某前来捉拿贼人,想不到这帮狗衙役却如此放肆,真是岂有此理,想到此处顿时火从心头趣,怒向胆边生,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只打得三班六房的衙役喊爹叫娘,屁滚尿流。
那知县一看大惊,急传命营兵紧闭大门,上房压顶“不得放跑狂贼”县令一声令下,众人呼声四起:“拿贼呀!捉活的!”呼啦啦一拥而上,众人战罢多时,杨士超的两个从人已被拿住,杨士超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透,房上的碎砖烂瓦,上下乱飞,不断地向他身上、头上砸来,眼看就有性命之危,杨士超这才高声大碱:“不要打了,我有话讲”话音未落,一块飞瓦正中脑后,杨士超身子一晃昏倒在地,登时棍棒铁尺齐上,知县传令:“捉活的,不要打死!”县令是想以此请功领赏。众衙役不敢违令,这才抖动绳索,把杨士超抹肩头,拢二背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此时,县衙院内尘土飞扬,碎瓦遍地,十几个马快也身负重伤,鲜血直流。
县令见抓住了贼人,立即来了精神,急传令击鼓升堂,杨士超被五花大绑押上堂来,两个衙役喝道:“跪下,跪下!”
杨士超此时虽已清醒,但周身疼痛难忍,立而不跪。一个衙役飞起一脚,正踢在杨士超的腿上,扑通一声双膝点地,但脚尖一点又站了起来,两个衙役一拥而上连踢带打按在了地上,骂道:“再不老实敲断你的贼骨头!”杨士超适才没讲话是因为嘴上挨了一砖,张不开口,此时他顾不得疼痛,使劲把嘴一张骂道:“大胆狗才,你们竟敢打爷爷!”话音未落,两个衙役照定杨士超就是一顿嘴巴,直打得杨士超口中流血,面目红肿。杨士超哪里受过这个气,只见他牙关紧咬,怒目圆睁,丹田气一运,双膀一叫劲,左右一晃,把两个班头掀翻在地,众衙役见此人如此强硬,各抄家伙一拥而上,有道是好汉难抵群狼,杨士超毕竟是孤身一人,加之双臂被绑,哪里斗得过众多衙役。顷刻之间便被打翻在地,知县啪啪啪猛拍惊堂木,高声喝道:“胆大贼人,抢劫客船不算,还敢咆哮公堂,夹棍侍侯!”左右差人不敢怠慢,哗啦一声,将夹棍掷于公堂之上。县令道:“我问你是何处江洋大盗,姓甚名谁,赶快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杨士超破口骂道:“呸!大胆狗才,说出爷爷名字把你吓死——”没容杨士超再往下讲,那县令立即将左手袍袖往面部一掩,右手伸出五个指头。
伸五个指头干什么呀?这乃是当时施刑的信号,按大堂上的规矩来说,伸三个指头,意思是叫动三成刑,伸五个指头则是五成刑,拇指、食指、中指一捏是七成刑,食指与拇指比个八字是八成刑,一般正常用刑,是从三成刑开始,逐成上升,松刑时也是逐成下降,不能一下子松开,否则犯人便会当场死去。
今日众衙役见县令伸出五个指头,早有人把杨士超的脑袋用麻辫子缠了起来,又把双脚套在了夹棍之内。
用麻辫子缠脑袋干什么呀?说来这里面还有点科学道理,这也是从实践中得来的经验,凡受夹棍刑法者必是疼痛难忍,血气上升,血气急剧冲入脑部,一是怕把犯人眼珠子努出来,二是怕脑血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