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何路通 血染御河水 杨士超 受刑静海城

杨士超自出世以来,哪里尝到过这个,不由连声求饶道:“大人息怒,小民有话实说。”“讲!”“小民杨士超,自幼随祖父杨香武学艺,去年与金镖将胜英之孙胜杰,同投漕标总兵黄天霸标下当差,今来贵县静海是奉命前来捉拿连环套漏网贼人,此二贼乃是窦尔敦一子一婿,不意何守备被杀,贼人被救,今待来县衙搬兵求救,不想被你们误认为贼,真真岂有此理!”县令听罢不由大惊失色,哎呀一声昏倒在地,吓死啦。县令为什么这么害怕呢?上部书有过一段交代,窦尔敦当年率兵冲出社林,假扮官兵,北上连环套时,曾路经静海,当时的县令盘查不严,中了窦尔敦的以假乱真之计,结果被黄天霸撤职查办,而后才派他这胡兰补任。这胡县令听说他是黄天霸派来的,能不害怕吗?连环套漏网贼人窜入此地未能察觉已是失职之罪,今又把上司派员毒打一顿,则是罪上加罪,轻者丢官罢职,重则充军发配直至掉头。所以,当时就吓昏了,众随从急忙顺胸捶背,老半天才缓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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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办走到跟前,低声说道:“老爷不必惊慌,此贼也许是江洋大盔,知静海归漕标所辖,故而以大话欺人,老爷何不看他的公文印信。”胡县令一听也对,顿时又来了精神,把惊堂木一拍,问道:“你既是黄总兵差官,可有公文?”“无有公文。”“可有印信?”“也无印信。”“嘟!你一无公文,二无印信,岂不是冒充官人,戏弄本官,来人,与我重打四十!”杨士超道:“且慢,公文印信不是没有,而是在何路通守备身上,今何守备死于水中,让我向哪儿去找?”胡县令听罢此言没了主意,书办一旁附耳道:“依卑职看来,这杨士超似乎有些来历,听人说赛毛遂杨香武与金镖黄三太是磕头弟兄,黄天霸乃是黄三太之子、杨士超跟随黄天霸当差不是没有可能,真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惹了大祸,不如派人沿河巡查,打捞他所说的那个何路通,并移文黄总兵那里,问问是否有这两个人,辩明真伪再作定夺,不知太尊以为如何?”胡县令听罢连连点头,遂吩咐把杨士超押入监狱,一面派人沿河寻找何路通死尸,一面命人前往蓟州到黄天霸那里打探虚实,暂且不表。

且说这日黄天霸与计全、甘明、胜杰、闵贵祥等人正在帐中谈论捉拿刘祥与虎儿之事,黄天霸道:“何路通与杨士超一去十余日,至今杳无音信,不知吉凶如何?”计全道:“总兵尽管放心,何老弟久闯江湖,识多见广,杨贤侄乃杨五爷之后,号称赛白猿,也是精明过人,况二人一水一陆,论功夫那刘祥与贼羔子决非对手,必擒无疑,只是早几日晚几日而已。”黄天霸道:“但愿如此。”众人正在谈论之际,中军来报,说是有个跟随何守备前去捉拿贼人的小头目前来回禀。

黄天霸喜出望外,急传令来人进帐,那小头目进得帐来,双膝点地道:“给总兵大人叩头。”黄天霸道:“捉拿贼子之事怎么样了?”小头目这才把如何追踪,何爷如何被杀,杨爷如何被静海县衙刑讯,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黄天霸听罢,拍案而起:“气死我也!胆大狗官如此放肆,速传我令将静海文武官员传来见我!”中军得令正欲出帐,只听计全一旁道:“总兵大人且慢,大人既非钦差又无尚方宝剑,擅拿静海文武官员,若是被御史言官知道,上奏圣上,大人干系非浅,望大人明察。”

“依老兄之见呢?”“标下以为,莫如派一大员,手持大人令箭,前去天津分水娘娘宫前,查看有无何贤弟尸体,再去静海县城找那胡知县,问其杨贤弟下落,那时再做定夺不迟。”黄天霸闻言,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烦老兄辛苦一趟如何?”计全道:“大人有命,卑职不辞劳苦,只是一人太单,有事不好计较,再派一人同行方好。”黄天霸微微点头,并把目光扫了甘明、胜杰、闵贵祥一眼,意思是让他们自告奋勇。可这三人谁也不吱声,各想各的心思。闵贵祥本是负气而来不想做官,因此不愿多出头。甘明虽然是为求官而来,但眼下也有些心灰意冷,邓飞、邓雨做了异乡孤魂,倘若自己只求做官不思为弟兄报仇、唯恐遭人耻笑,因此也不愿多管闲事。胜杰倒是十分关心杨士超的吉凶,只是感到自己功夫不深,不是卧虎岭的对手,何路通的能为比自己要高,可仍然死于贼人之手,我若去了岂不也是白白送命,想到这里也是沉吟不语。

黄天霸等待多时,见无人答话,顿时怒形于色,正要发火,忽然背后闪出一人,应道:“老爷不必着急,小的愿与计爷一同前往,不知老爷意下如何?”黄天霸抬头望去,却是心腹樊洪,顿时怒气全消,欣然道:“好,你去正合吾意,待攻破卧虎岭之后,大大升赏于你,黄某绝不把肥肉去喂那些无用之狗!”樊洪笑道:“谢大人恩典,小的万死不辞。”黄天霸这句话使樊洪听着好听,别人可有些受不了。闵贵祥新来乍到没有多想,甘明在一旁可有些吃不消了,心说:我九头狮甘明走南闯北二十余载,还没人骂我是无用之狗,倘若被金陵兄长闻知,定然不饶。我岂能吞下这口窝囊气!想到此处,马上就要反目,但他冷静一想不行,两个兄弟的仇还没报,罢罢罢,暂且忍下去,待卧虎岭一破,立即回乡。

计全也觉得不是滋味,心说:合着在你黄天霸手下共事的人都是狗呀?计全虽然不承认自己是狗,可实际上却是狗性十足,他知道黄天霸的脾气,吃顺不吃呛,就愿让别人戴高帽,只要马屁拍舒坦了什么事都好办,于是开口笑道:“樊总管与我同去是再好也不过了,为了早日弄清何贤弟与杨士超的下落,我想快点登程,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嘱咐。”黄天霸笑道:“还是老兄办事爽快,外出之事一切由你做主!”计全点头应诺,正欲起身,忽然中军进帐禀报,说是静海县差官特来求见。黄天霸闻听又惊又喜,急忙吩咐中军传人入帐,并告诉计全先不要走,听听来人说些什么再作定夺。

工夫不大,来人入帐,但见此人身穿八品补服,不用说必是县丞。礼毕之后,黄天霸问道:“你来此有何公干?”那人道:“奉县太爷之命特送公文到此。”说罢从怀中取出公文,双手过顶举了过去,早有中军接将过去,呈在书案之上,黄天霸展开一看,见上面写道:“敝县捕得一人,名叫杨士超,自称在总兵大人标下当差,但地方和船户皆指控其是拦河劫船的盗贼,双方各执一词,卑职难以确认,故将其暂时收监,特派县丞赴总兵大人帐下,请示有无此人曾否派该员赴静海公干,乞大人示下…… ”黄天霸得知杨士超被押,心中强忍怒火道:“你们对那杨士超可曾用刑?那顺河而下的人可有下落?”那县丞吓坏了,心说看来杨士超与那何路通定是总兵帐下的人啦,如若实说,大人必然动怒,于是眼珠一转道:“那杨士超受刑与否,因卑职出城做公不曾相知,至于那顺河而下的人,县太爷已派人沿河查找,结果如何,卑职尚不清楚,望大人见谅。”黄天霸听罢大怒:“嘟!大胆狗官,身为县丞却一问三不知,分明是蒙蔽本镇,左右,与我拉了出去!”众兵卒一拥而上,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