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摆了摆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是我汉军的根基,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你们记住,工程要赶,但人的性命更重要。我宁可晚几天看到电报线通到兰州,也不愿听到有民夫因为苛待而冻死饿死。”
“末将遵命。”
技侦司主事郑重行礼。
命令很快传达到了施工前线。
数日后,贺兰山东麓,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
数千名民夫与工匠,在士兵的护卫下,将一根根沉重的松木电线杆,用最原始的肩扛手抬方式,运往山中。
“嘿哟!加把劲!”
“前面的路看清楚了!”
号子声、喘息声、工具碰撞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工程推进到一处陡峭的悬崖时,遇到了巨大的麻烦。
这里无路可走,只有光秃秃的岩壁,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怎么办?绕路吗?”
一名工匠看着眼前的绝壁,面露愁容。
“绕路?你知道要多走多少天吗?汉王的命令是一个月!耽误了军机大事,你我项上人头都不够砍的!”
领头的工头是个暴躁的汉子,他吐了口唾沫,抄起一把铁镐。
“没路,就给老子凿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两人一组,给我在石头上开道!”
叮叮当当的凿石声随即响起。
民夫们轮番上阵,用最简陋的工具,在坚硬的岩石上一点点开凿出可供落脚的浅坑。
山风呼啸,碎石飞溅。
一名年轻的民夫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
他身边的同伴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被他带着一起向悬崖下坠去。
不远处,第三个人也被绳索绊倒,滚下了山坡。
“快救人!”
工地上顿时乱成一团。
士兵们迅速放下武器,冲过去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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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悬崖下方有一片斜坡,三人虽然摔得头破血流,筋骨断折,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消息快马加鞭地送到了黑水城。
李信听完亲兵的汇报,沉默了许久。
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希和技侦司主事垂着头,等待着雷霆之怒。
“派医曹过去,带上最好的伤药。”
李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传我的命令,所有施工路段,每十里地,必须设立一个休息驿站。驿站要能遮风挡雨,备足热水和干粮,让民夫们有个喘口气的地方。”
“另外,告诉工头,遇到这种险要地段,宁可慢,不要赶。安全措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