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浓略显惊讶：“我都不知道你学过画画！”

褚攸宁眼中泛起怀念，缓缓打手语：〖学画画是爸爸提出来的。我有听障，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表达自己，他觉得绘画能成为我的另外一种表达途径。小时候，每天的绘画课都是奶奶陪我。别的家长把孩子送进画室就去忙其他事情，到下课时间了再来接。奶奶总在教室外等着我，害怕我被画室里的同学欺负。奶奶对我影响特别大，她从很早就念叨，让我学门手艺，要有养活自己的本事，别依赖家里，更别放弃独立生活。你带我去后海滑冰那天，对我说，等我独自生活之后，原生家庭里的一切都会变成我的可选项。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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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了。”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奶奶。我觉得能和奶奶说同样话的人，一定也是真的关心我的人。其实我没什么格外的艺术天赋，在画画方面中规中矩，没有出众的作品。选专业的时候，我妈非要让我去上美院，还联系了一位愿意接收我的版画系主任。我清楚自己没有成为艺术家的天赋，而且奶奶一直希望我能学个好找工作的专业。所以我选了那所有UI设计专业的残疾人学校，其他学校的UI设计专业我没办法读，靠看唇语很难掌握设计工具软件。为这个事情，我妈生了很久的气，说我烂泥扶不上墙，所有事情都要和她作对。〗

“你奶奶说得对，你选的专业很棒！她……是怎么去世的呢？”

褚攸宁眼睛有些发红：〖奶奶年轻时很操劳，新病加旧病，身体一直都不好。虽然爸爸给了她很好的医疗条件，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

李意浓俯下身，拿起褚攸宁的鼠标，打开Sketch软件界面，好好欣赏了一番新晋UI设计师正在修改的矢量图形：“你真的很适合现在的工作。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只要一聊起你的工作，你整个人都在散发自信感！奶奶会为你自豪。”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李意浓的气息，除了呆呆看着面前她的侧颜，褚攸宁想不起来还能做什么，仿佛忘记了该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