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佳。”褚攸宁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换上这些年常有的坚毅神色:“2015年的时候在附院急诊科实习,2016年轮岗去了普外科。我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好的,没问题,我记下这个人了。”
褚攸宁把脸转向叶书颐:“妈妈,以后您自己在挪威住,要多注意身体,那边冬天长。”
“其实我不走也可以的!”叶书颐很激动,努力想表现得勇敢一些:“我留下来帮你,怎么样?我自己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就我自己……”
“以后有合适的时机,我会想办法把念念也送去挪威。”褚攸宁再次拧开酒瓶子,没耐心往盅里倒:“如果我这边不顺利的话,可能会和JSG鱼死网破。所以,我不需要您留在北京帮我,我需要您提前给念念准备个可以落脚避难的家。”
“宁宁……”叶书颐突然间跪到了女儿面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为我自己解释几句。书桁用那种手段把你弄去伦敦,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没人和我商量过,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褚嘉仁冷笑:“以前我总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宁宁不相信你的话,怎么可能把念念托付给你?”
褚攸宁没有动容,表情很淡漠:“离开伦敦前,外公也说,是JSG指使陈畔来强奸我的,他事前毫不知情。”
“什么?”褚嘉仁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震倒了酒盅:“你不是自愿的?孩子不是你自愿和陈畔生的?畜生!妈的,陈畔,叶家,全他妈的是畜生!”
红了好几次的眼眶,终于烧出来两滴沸腾的泪花,褚嘉仁一把将妻子从地上拽起来,声音嘶哑:“宁宁快生了的时候,你不是到伦敦看她去了吗?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她是被……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叶书颐被拎住衣领的样子,像副空皮囊:“我去的时候,宁宁……宁宁……”
褚嘉仁难以想象,女儿在伦敦经历了怎样一段痛苦的晦暗时光。他听说女儿怀孕了的时候,真的就以为女儿是认命了。特别是妻子从伦敦回来后,他询问外孙女的情况,妻子只说了句“很招人疼”,并没有多说几句其他的话。哪怕是刚才,女儿说要和JSG鱼死网破,他也只是觉得女儿年轻、性子烈。
恢复了理智,褚嘉仁扶正酒盅,给自己和女儿都满上一杯:“宁宁,JSG这张网,一定要破。但咱们不是鱼,不用死。人嘛,只要最看重的事情被毁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怕一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