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鹰愁涧。
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战机。
我们必须抢在鬼子巩固突破口、向纵深发展之前,堵住他们!”
周老庚看着丁伟决绝的眼神,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光:
“长官信得过,我周老庚这把老骨头就带你们闯一闯。
这路我熟,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好!老周,全旅弟兄的命,就交给你了!”丁伟重重拍了拍老猎户的肩膀。
队伍再次开动,毫不犹豫地拐进了那条名为“鹰愁涧”的险峻小路。
路,果然如其名。
一开始还能勉强容两人并行,越往里走越是狭窄陡峭。
一侧是近乎垂直、长满湿滑青苔的岩壁,另一侧则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幽谷。
许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而上,尖锐的岩石棱角划破了战士们早已破烂的军装和皮肉。
更有些地段,需要前面的战士放下绳索,后面的人才能依次攀援。
空气变得潮湿而冰冷,汗水浸透的军服贴在身上,被山风一吹,刺骨的凉。
体力在急速地消耗。
王二狗感觉自己的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双腿如同灌了铅,每抬起一步都异常艰难,脚底板的水泡早就磨破,和袜子黏在一起,每踩一步都钻心地疼。
他肩膀上那支中正式步枪,此刻感觉有千斤重。
“二狗子,还行不行?”
连长一把抓过他的步枪,扛在自己已经有一挺轻机枪的肩上,
“枪给我,你扶稳了,看着脚下!”
“连长……我……”王二狗想拒绝,却被连长一眼瞪了回去。
“少废话!留着力气,待会儿多杀几个鬼子!”
类似的场景在整个队伍中随处可见。
干部们冲在最危险的位置,拉拽着体力不支的战士。
身体强壮的战士主动分担体弱战友的负重。
宣传队员的声音已经嘶哑,却还在不断鼓劲:
“同志们,坚持住!爬上这个坡,就能抄到鬼子的腚眼儿了!”
丁伟也早已下马,和战士们一样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