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宋家家主,执掌青州第一大族多年,岂会被一个黄口小儿镇住?
他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拾人牙慧,也值得沾沾自喜?”
“不过是宋家族学里淘汰出去的废物,侥幸认得几个字,就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了?”
这话一出,杀伤力极大。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变了风向。
“原来是宋家不要的人?”
“我就说嘛,一个染布的,哪来的文采。”
“宋家族学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青州文风鼎盛之地,能被那里淘汰,可见资质有多差。”
宋缺的话像一根毒刺,不仅扎向宋河,也深深刺痛了旁边的卢晚。
他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挡在宋河面前,怒视着宋缺。
“你胡说!”
卢晚的脸涨得通红:“什么叫族学不要的?分明是你们宋家族学有眼无珠,配不上宋河!”
“我告诉你们,宋河的学问,比你们族学里所有的先生加起来都强!”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刚刚转向的舆论又是一滞。
这可是知府家的公子啊!
他居然为了一个旁支小子,公然叫板宋家家主?
宋缺看到卢晚跳出来,瞳孔微微一缩。
卢炳章,青州知府,正五品的朝廷命官,确实不是他一个地方士族家主能轻易得罪的。
然而,这份忌惮只持续了一瞬间。
他忽然想起了前几日与京中那位“宋万”大人通信的内容。
卢炳章在京中失了靠山,如今的位置朝不保夕,恐怕蹦跶不了几天了。
一个即将失势的知府之子,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在身后看着,他身为父亲,身为家主,绝不能在这时候露了怯!
想到这里,宋缺的腰杆又挺直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道是谁,原来是卢公子。”
他上下打量着卢晚,目光中的轻蔑不加掩饰:“听闻卢公子天资聪颖,十岁‘高龄’尚不识一丁,不知是真是假?今日竟也来附庸风雅,参加童生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