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钉板的,他们见得多了。
其中不乏军中悍卒,江湖豪客。
可面对那种将人意志寸寸碾碎的剧痛,没几个能一声不吭地滚完全程。
中途哭爹喊娘、满地打滚求饶的,才是常态。
一个半大孩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份心性,这份悍勇!
几个老兵油子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握着水火棍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李魁咬着牙,再次翻滚。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浑身发冷。
不行……不能晕……
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让神智稍稍清醒。
他看到了大哥卢晚被宋河死死抱住,哭得几乎昏厥的脸。
他看到了墨卿和赵雷从指缝里偷看,那满是心痛的眼神。
他看到了宋河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
兄弟们都在看。
不能怂!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翻滚……
在所有人心痛、惊骇、乃至敬佩的目光中,李魁再次翻滚。
那块长约五六米的钉板,此刻在他眼中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血河。
他已经滚过了一小半,但所有人都清楚,后半段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无数人,就是因为意志在前半段被消磨殆尽,或者身体撑不住,晕死在后半段,功亏一篑。
“李魁……加油啊!”
墨卿终于放下了捂住眼睛的双手,他不敢再逃避,他要看着自己的兄弟,哪怕这种观看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他咬着牙,用嘶哑的嗓音给李魁打气。
宋河、卢晚和赵雷蹲在地上,看着那条越来越长的血迹,心如刀割。
……
京郊,皇觉寺。
青烟袅袅,梵音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