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禅院内,当今天子朱文一身明黄常服,与皇觉寺方丈慧寂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各有一个蒲团,一张矮几,一盏清茶。
“方丈,”朱文轻叹一声,打破了禅院的宁静,“我大雍立朝二百余年,太祖皇帝以武立国,文治跟进,何等兴盛。”
“然近几十年来,文风日颓,朝中虽不乏能臣干吏,却再难见到如开国先贤那般,能定国安邦、经天纬地的奇才出世了。”
慧寂方丈须眉皆白,面容枯槁,仿佛一截枯木。他手中捻着一串紫檀佛珠,闻言只是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随即,他双目微闭,宝相庄严,竟是半晌不语。
朱文见状,也不催促。
他知道,慧寂方丈这是入定了。
皇觉寺,乃大雍太祖皇帝亲敕建造的皇家寺庙,与朱氏皇族关系匪浅,历代方丈皆是佛法与德行冠绝天下的得道高僧。
更重要的是,皇觉寺的方丈,代代相传一门早已失传的秘术——“天演心算”。
此术并非卜算未来,而是能于冥冥之中,感应国运流转,洞察气运兴衰。
因此,大雍历代皇帝,每逢心中有不决之大事,总会来此向方丈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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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慧寂方丈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老眼中,仿佛有星河流转。
“陛下,贫僧方才心有所感,于大雍国运长河之中,窥见一朵奇特的浪花。”
“哦?”朱文精神一振,“还请方丈示下。”
慧寂方丈微微颔首:“此子命格之奇,贫僧生平仅见。”
“原本,其命如织,其运如染,不过是市井之间,一方染布坊内,拨打算盘,碌碌一生之命。”
“然,不知何故,其命格星辰于近日陡然生变,紫微星动,文曲星照,竟是冲破了凡俗桎梏,化作潜龙入海,一飞冲天之相。”
“若无意外,此子未来,当位极人臣,贵不可言。”
朱文听得心头狂跳!
染布坊的算账小子?位极人臣?
这……这也太离奇了!
如果是国子监的某个大儒,或是哪个世家子弟跟他说这番话,朱文定会龙颜大怒,斥之为歪理邪说,妖言惑众。
可这话,偏偏是从慧寂方丈口中说出!
由不得他不信!
“方丈!此人如今在何处?”
他立即将身后的侍卫统领唤来,沉声下令:“传朕旨意,着锦衣卫、东厂,寻访天下各州府县,将所有染布坊内,十岁至二十岁之间的少年子弟,全部登记造册,速速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