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不知名的花香钻入鼻腔,李熵隐正盯着天花板上发呆。
想起后来进来的医生对他做的一系列检查,他慢慢接受了昏迷了五年之久这个设定,但是这个刻度表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又是怎么来的呢?
经过刚才几次的验证这些东西确实存在在他的身体里,更准确的说是存在在他的意识里面,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看到那刻度表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器官符号。
一阵不太规律的高跟鞋敲击地砖声由远及近,"小隐!"病房的门被第三次推开。母亲穿着碎花裙从门外进来,提着的保温桶盖上结着层水珠——这场景和五年前每个自习归来的傍晚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五年的时光悄然爬上了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脸上。
"菩萨保佑!"保温桶"咚"地砸在床头柜上,里面漫出的肉汤的香味让李熵隐坚信确实已经过去了五年了,身体的反馈告诉他确实很久没进食了。
她急切地往儿子脸上摸去,珍珠耳坠在光里乱颤:"你看你瘦的,下巴都能裁纸了,却只能看着你天天打着营养液..."
父亲李建国卡在门框进退两难,深灰西装肩头落着柳絮,不知是什么皮质的皮鞋被踩出褶皱——显然是飙车赶来的后遗症。
他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腕间的手表和檀木手串撞出古怪交响乐:"醒了就好,你妈这五年..."话音未落就被妻子瞪得咽了回去。"
李熵隐咧了咧干裂的嘴唇,之前检查时候医生给他喂的水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嗓子像生了锈的钥匙孔,艰难地尝试了两次后发出了爸妈的声音。
李清玥叼着棒棒糖挤进人缝凑到病床前,"哥你都不知道,妈每年今天都去广济寺供灯,供果摆得比那超市的货架还满。"
苏玉蓉正在给儿子倒水,闻言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倒了李建国一腿,李建国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瞎说!我那是...那是求菩萨保佑股市别跌!"
她突然瞥见李熵隐苍白的脸色,眼圈倏地红了,转身翻保温桶掩饰:"喝口参汤,土鸡炖了四个钟头..."
李建国杵在床边像根智能灯柱,登山表带扣突然崩开——这表还是五年前儿子送的父亲节礼物。他弯腰去捡时,后腰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符,朱砂写的"南极平安"已经晕成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