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实验室后,众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谢婉晴为了掩护大家撤离,毅然献祭了视觉、触觉、味觉和嗅觉,此刻她蒙着纱布的双眼和缠着绷带的双手,无声诉说着那场惨烈战斗的代价。失去四感的她暂时无法自理,需要时刻有人照顾。而周振海的家庭住址在战斗中暴露,“先生” 的爪牙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周思杨的安全也岌岌可危。
“去夏威夷吧。” 李熵隐盯着全息地图上那片蔚蓝的群岛,手指重重敲在桌面,“那里远离大陆,有天然的地理屏障,阳光和海风也适合调养。费用我来出,就当是谢婉晴救我一命的谢礼。”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王启明推了推眼镜,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眨眼间一份行程规划便投影在半空:“莱拉尼酒店环境很不错,带私人海滩和疗养花园。航班我来订,落地有车接送。” 他看向谢婉晴,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这段时间就安心修养,什么都不用操心。”
暑假还有整整两个月,林雨桐、楚河和周思杨原本就没有其他安排,得知要去夏威夷休养,纷纷表示赞同。谢婉晴想要推辞,却被李熵隐摆手打断:“别说那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恢复。” 周振海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了句 “谢了”。
次日清晨,朝阳染红天际时,一行人登上了飞往夏威夷的航班。
李熵隐站在酒店露台上,傍晚的风带着海盐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远处的棕榈树沙沙作响,夕阳把云层染成橘红色,像融化的蜜糖。
“风很舒服。”他下意识说道,随后猛地顿住。
谢婉晴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灰白的瞳孔望向他的方向。她失去了触觉,感受不到风的温度,也闻不到海的气息。
李熵隐喉咙发紧,心里涌上一阵自责。
“抱歉,我忘了……”
“没关系。”谢婉晴轻声打断他,“我能听见。”
“听见?”
“嗯。”她微微侧头,发丝被风轻轻扬起,“风从棕榈叶间穿过的声音,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海鸥在天上挥动翅膀的声音,还有——”她顿了顿,“你的呼吸比刚才急促。”
李熵隐怔住。
谢婉晴的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风的声音很温柔,所以我知道,它吹在脸上一定也很舒服。”
李熵隐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攥了一下。
他不再提风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李熵隐变得小心翼翼。
他不再提起任何与感官有关的话题,连酒店花园里盛开的茉莉花香,都刻意避而不谈。每当夕阳西下,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欣赏绚丽的晚霞时,总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在房间里休息的谢婉晴,心中泛起淡淡的愧疚。
谢婉晴注意到了他的沉默。
第四天的傍晚,她站在琴房门口,指尖轻轻敲了敲门框。
“李熵隐。”
他抬头,看到她灰白的瞳孔正“望”向他。
“过来。”她说,“我想弹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