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寒没动。
他想起小时候在街头偷馒头,被人追着打。那时他只想活命。后来进了死牢,每天睁眼就是黑暗,他只想着怎么不让别人踩死自己。再后来当兵,他一刀劈下去,只为让兄弟少流一滴血。
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指望的东西。
他低头翻开随身带着的刀谱。纸页发黄,边角卷起,上面是他一笔一笔抄下来的断岳刀法。以前他觉得这是杀人的工具,现在摸上去,却像是某种承诺。
他慢慢松开手,再握紧时,掌心不再发抖。
他抬头,看着铁辕侯和楚狂歌:“我明白了。”
铁辕侯点点头,没再多说。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楚狂歌咧嘴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以后别光靠蛮劲了。敌人不在前面,就在朝里,在饭桌上,在你以为安全的时候。”
叶天寒应了一声。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穆长风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他看了叶天寒一眼,把信递给铁辕侯。
铁辕侯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东线传来消息,昨夜又有探子靠近粮仓。这次他们没留武器,但在地上画了个图案。”
“什么图案?”有人问。
“一把剑,插在船上。”穆长风说,“底下写着‘水净则清’。”
帐子里一阵骚动。
“这是挑衅!”一名将领站起来,“这是说我们北境水军是脏的!”
铁辕侯没说话,把密报递给楚狂歌。老头看了一眼,冷笑:“昭武伯开始动手了。他要让我们内乱,然后名正言顺接管粮道和水防。”
穆长风补充:“他已经向朝廷奏报,说北境统帅无能,导致军心涣散,建议派钦差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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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叶天寒开口,“来的恐怕不是官,是刀。”
穆长风看他一眼:“你也想到了。”
“他不敢明着杀我,就让我自己犯错。”叶天寒声音平静,“只要北境出事,责任在我这个火长头上。我不在了,你们少了臂膀,他也好下手。”
铁辕侯盯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天寒站直了:“我不躲。”
“你不躲?”有人嗤笑,“等他给你安个通敌罪名,你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