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安。”叶天寒看着那人,“但他得准备好——每安一次,我就挖一次他的根。他以为我在守营,其实我在等他露脸。”
帐子里安静下来。
穆长风忽然笑了:“有意思。他现在不是火长了,是诱饵。”
铁辕侯缓缓起身:“从今天起,所有军情通报加印双签。火长叶天寒,参与核心军议,有权调拨西线三哨兵力。”
众人哗然。
一个火长,哪怕战功再高,也没资格进决策圈。这是破例。
有人想反对,张了张嘴,却被铁辕侯一眼压了回去。
“他要是死了,北境就真完了。”铁辕侯说,“我不在乎规矩,我只在乎谁能撑住这片天。”
叶天寒没谢恩,也没动。
他知道这不是提拔,是责任。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躲在暗处的刀,而是站在明处的靶子。
可他不怕。
他转身走向门口,风吹起衣角。楚狂歌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小子。”
他停下。
“下次遇到那种毒招,别光挡。”老头说,“记住,最狠的不是杀招,是让人自以为赢的时候突然断他后路。”
叶天寒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他走出去,阳光照在脸上。营地里士兵正在操练,喊声震天。炊烟升起,伙夫挑着担子穿行其间。
他站在台阶上,抬起手看了看刀柄上的旧布巾。洗得发白,补丁叠着补丁。
远处传来号角声,早操结束。
他迈步往下走,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
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议事厅。
铁辕侯和楚狂歌还站在里面,影子投在帐布上,一高一矮,像两棵老树扎在土里。
他没再看第二眼,转身朝校场走去。
风起了,吹动旗角,却没有完全展开。
一只乌鸦落在旗杆顶端,歪头看了看下面的人,忽然展翅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