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辕侯没理他。他转向叶天寒，语气缓了些：“伤怎么样？”

“死不了。”叶天寒重新系好衣服，“但河边发现了黑粉，烧了。下游也派人去查了。”

铁辕侯点头：“做得对。那种东西，见了就毁，别留。”

穆长风这时低声补充：“已传令各哨，发现异物立即上报，不得擅自处理。”

铁辕侯嗯了一声，又看向众人：“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叶天寒刚回营，需要休整。诸位若有其他疑问，写成文书递上来，别在这儿耍嘴皮子。”

众人陆续起身离开。

叶天寒没动。他站在原地，看着案上的首级，眉头一直没松。

穆长风走过来，把木匣合上，顺手塞进他手里一张纸条。很短，折成四折，角上有个小小的墨点。

“回去再看。”穆长风说，然后转身跟上了铁辕侯。

帐里只剩他一个人。

外头传来换岗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伙房烧饭的动静。他听见有人在笑，说今晚有肉汤。

他低头看了看那张纸条，没打开，直接揣进怀里。然后弯腰提起油布包，准备离开。

刚走到帐口，铁辕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叶天寒。”

他停下。

“你这次做得不错。”铁辕侯背着手站在台阶下，风吹得他披风一角来回摆，“有些人想借题发挥，我压住了。但下次不一定这么容易。”

“我知道。”他说。

“你不知道。”铁辕侯摇头，“他们在等你犯错。只要一次，就能把你钉死。”

叶天寒没说话。

“回去好好休息。刀擦干净，伤养好。北境不会太平太久。”

他走了。

叶天寒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偏帐走去。

帐子里灯还亮着。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裂天刀取下来，放在桌上。刀身有些发乌，像是沾了水汽。他拿布慢慢擦，从刀柄开始，一点一点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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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到一半，他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