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衙役突如其来的查验命令,如同一声惊雷,在熙攘的“林记”店堂内炸响。为首班头面色冷厉,身后如狼似虎的差役便要动手搜查,目标直指后厨与库房!那里,不仅存放着日常用料,更深处,还隐藏着林小满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那些来自胡老头密室的奇异植株幼苗!
石猛与护院们怒目圆睁,肌肉紧绷,挡在通往后院的通道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店内的顾客吓得噤若寒蝉,伙计们面无人色,林老实更是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林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凝固。她瞬间意识到,这绝非寻常的公务巡查,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对方选择的时机、指控的罪名(不明来源、违禁食材),都精准地指向了她最脆弱、最不能见光的命门!是孙党?还是其他觊觎“皇商”利益的对手?他们是如何得知蛛丝马迹的?
危急关头,多年商海沉浮锻炼出的镇定发挥了作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硬抗官府,无疑是死路一条;但若任由他们搜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拖延时间,寻找转机!
她上前一步,拦在石猛身前,面对那班头,脸上不见慌乱,反而带着一丝被无端冒犯的凛然,声音清晰而坚定:“班头大人!且慢!”
她的镇定让那班头微微一怔,动作稍缓。
林小满继续道:“大人要查验,民女自当配合。但我‘林记’乃太后娘娘亲口赞许、官家默许采办的点心铺子,如今更担着供应内廷的差事!铺中一应食材采买,皆有汴京各大正经商号票据为证,账目清晰可查!大人所言‘不明来源、违禁食材’,不知是接获了何人举报?又有何凭据?若无真凭实据,仅凭风闻便要搜查皇商铺面,惊扰宾客,若是查无实据,这责任……大人可能承担?惊扰圣誉的后果,又该由谁负责?”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先是点明“林记”如今的特殊地位(太后面子、皇商身份),施加压力;继而质疑查验的合法性与证据基础;最后更是直接点出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将压力反弹回去!
那班头显然没料到林小满如此硬气且条理清晰,脸色变了几变,语气虽仍强硬,却少了几分底气:“哼!有没有凭据,搜过便知!府尹大人既然下令,自有其道理!尔等再敢阻拦,便是抗法!”
“民女并非阻拦,只是要求一个明白!”林小满寸步不让,“若是正当查验,民女敞开大门恭迎!但若是有人恶意中伤,借机生事,毁我‘林记’清誉,民女便是拼却这项上人头,也要讨个公道!还请大人出示府尹衙门的正式文书,并言明举报来源,否则,民女难以从命!”
她这是在赌,赌对方是受人指使的突然发难,未必有完全合规的手续,至少不敢将事情完全闹到明面上!她在为援军的到来争取宝贵的时间!她暗中对石猛使了个眼色,石猛会意,悄然后退,准备从后门溜出,前往靖王府报信!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班头面露不耐,准备强行搜查之际,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以及一声威严的喝止:“住手!何人敢在此喧哗闹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盔甲鲜明、气势彪悍的侍卫簇拥着一人,疾驰而至,瞬间将京兆尹的衙役反包围起来!为首者,正是靖王府侍卫统领陈锋!
陈锋端坐马上,目光如电,扫过那群衙役,最后落在为首的班头身上,冷声道:“京兆尹的人?何事在此搅扰?”
那班头见到陈锋和这队明显是精锐的王府侍卫,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连忙躬身行礼:“卑职……卑职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查验‘林记’食材……”
“查验?”陈锋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记’乃太后娘娘寿宴有功之臣,更是宫内采办点心的商户,其食材供应,自有内务府规制!何时轮到京兆尹越俎代庖了?可有内务府协同行文?或是宫中旨意?”
陈锋的质问,直接点出了程序上的要害!京兆尹确实无权直接插手宫内采办商户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