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几十年不遇的寒冬,大雪封山,北风刮得跟鬼哭似的。村里赵家的媳妇,怀胎十月,偏偏在这时候赶上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孩子没生下来,大人也没保住,一尸两命,就这么去了。

按规矩,横死(尤其是带着身孕)的,不能久停,得尽快入土。赵家人忍着悲痛,冒着风雪,草草将儿媳装入一口薄棺,抬进了祖坟山地,匆匆下葬。

当夜,风雪更大了。守墓的老耿头缩在自家的小石屋里,围着火盆还觉得骨头缝里冒凉气。约莫三更天,他隐隐约约听见,风雪呼啸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别的动静——像是婴儿的啼哭声!

开始他以为是风大听岔了,可那哭声断断续续,越来越清晰,方向……分明就是白天刚埋了赵家媳妇的那片新坟!

老耿头心里直发毛。这荒山野岭,大雪封门,哪来的婴儿?他想起那棺材里是一尸两命,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本不想管,可那哭声像锥子似的往他耳朵里钻,搅得他坐立不安。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耿头灌了口烧刀子,一咬牙,抄起铁锹和一把破旧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了风雪里。

循着哭声,他摸到了那座新坟前。哭声果然是从坟包里传出来的,闷闷的,却异常真切。老耿头汗毛倒竖,也顾不得许多,抡起铁锹就开始挖。冻土坚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刨开了坟土,露出了棺材盖。

他用力撬开棺盖,手电光往里一照——

这一照,吓得他魂飞魄散,手里的铁锹“哐当”掉在地上!

只见棺材里,那死去的赵家媳妇面色青白,双目紧闭,早已僵硬。可就在她的双腿之间,赫然蜷缩着一个浑身沾满血污和粘液的婴儿!那婴儿小小的,皮肤冻得发紫,却还在微微蠕动,张着小嘴,发出微弱的啼哭,更骇人的是,他竟含着自己母亲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像是在本能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