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跟在人群后面。

到了老林子边上,就是我们发现脚印的地方,那几个巨大的脚印还在,在夕阳下看着更加瘆人。老猎户们检查了脚印和周围被破坏的树木,脸色都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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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个头不小啊。”一个老猎户咂咂嘴。

“看这力道,不是善类。”另一个补充。

姥姥没说话,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脚印旁边泥土里的黑色硬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看了看那片被冲撞得乱七八糟的林地。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对村长和猎户们说:“别往里追了。这不是外来的,是这老林子里土生土长的‘老山货’,往年都躲在林子最深处,轻易不出来。怕是去年大雪封山,它饿急了,或者地盘被别的什么东西占了,才跑到边缘来晃荡。”

“那咋办?它要是进屯子伤人咋整?”村长急了。

姥姥沉吟片刻,说道:“这东西脑子直,认死理。它现在就是在边缘试探,没真打算进屯子。咱们也别主动招惹它。准备点‘礼’,送它回老窝去。”

当天晚上,村长按照姥姥的吩咐,让人宰了一头半大的猪崽,连同几坛子烈酒,放在老林子边缘,我们之前发现脚印的地方。

姥姥则用朱砂掺着锅底灰,在屯子通向西边老林子的路口,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谁也看不懂的符咒。

说来也怪,那猪崽和酒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去看,东西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些更大的、沾着油渍和酒渍的脚印,返回了老林子深处。

自那以后,屯子西头再没出过怪事,老林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后来有一次,我跟姥姥去林子外围采蘑菇,又看到了那几个早已模糊的巨大脚印。

姥姥看着那脚印,叹了口气:“这老林子啊,深着呢,咱们不知道的老邻居,多着呢。人啊,别总觉得自己啥都行,对这老山老林子,得留着几分怕惧,给它们留条活路,也是给咱们自己留条活路。”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那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老林子,第一次感觉到,在这片生我养我的黑土地上,除了那些神神鬼鬼,还有着另一种更原始、更庞大的,令人敬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