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可能就在这里了。”何雨柱指着滤清器里的冰碴,“天太冷,油里的水分结冰,把滤网堵了,供油不畅。”

他熟练地用随身的干净布擦干净滤清器,又用嘴哈着热气,试图融化那些细小的冰碴(条件所限,只能土法上马)。

然后,他让司机连续泵油,自己则仔细检查化油器的浮子室和油道。

寒冷的天气里,金属工具摸上去冰得刺骨。

何雨柱的手很快就冻得通红僵硬,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专注地排查着故障。

那位穿着花棉袄的姑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水壶,怯生生地递过来:“解放军同志,喝口热水暖暖吧。”

何雨柱抬头,看到姑娘清澈又带着感激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谢,不用,手上脏。”他继续埋头苦干。

终于,在清理了滤清器,又调整了一下化油器的油针后,何雨柱对司机说:“你再试试打火。”

司机跳进驾驶室,深吸一口气,拧动钥匙。

“嗡……突突突……轰隆隆!”一阵略显沉闷的启动声后,卡车的引擎终于发出了熟悉的、有力的轰鸣!

“着了!着了!”车下的几个人顿时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绝处逢生的喜悦。

那位年长的干部紧紧握住何雨柱油腻腻的双手,激动地说:“解放军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们是宣化红旗机械厂的,这是要去省里送一批紧急零件,要是耽误了,责任可就大了!您贵姓?在哪个部队?我们一定要写感谢信!”

何雨柱抽回手,笑道:“举手之劳,都是同志,应该的。感谢信就不用了,赶紧上路吧,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他又检查了一下卡车没有其他明显问题,便催促他们赶紧出发。

看着卡车重新启动,缓缓驶离,车上的几个人还在不停地挥手致谢,尤其是那个花棉袄姑娘,从车窗探出头,用力地挥舞着一条红围巾。

何雨柱也笑着挥了挥手,直到卡车消失在弯道尽头。

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吉普车边,用雪搓了搓手上的油污,又就着水壶里的温水稍微清洗了一下。

冷风一吹,湿手更是冻得如同针扎。但他心里却暖洋洋的,帮助他人后的充实感驱散了身体的寒冷。

这个小插曲,耽误了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西边的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昏黄的亮光,山峦的轮廓变得模糊,寒意更重了。

何雨柱不敢再耽搁,立刻上车,发动引擎,打开车灯。两道昏黄的光柱投射在逐渐被暮色笼罩的山路上。

真正的挑战,漫长的夜路,现在才刚刚开始。距离四九城,还有超过七十公里的路程。在这1956年冬日的夜晚,在这崎岖陌生的道路上,独自驾车的何雨柱,能否平安抵达?前方等待他的,除了黑暗和寒冷,是否还有未知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