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把簪子插回发间,对着旁边的铜盆照了照,脸上泛着红。李二柱看着她,突然说:“等下次集市,给你买对银耳环。”
“不用。”她赶紧摆手,“这簪子就挺好。”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慢了些,眼睛偷偷瞟着摊上的耳环,有对坠着小银铃的,看着就精致。
往回走时,驴车上空了大半,却多了袋白面、两斤红糖,还有给小花捎的麦芽糖。李二柱甩着鞭子,驴车走得慢悠悠的,春杏把新买的湖蓝布铺在腿上,手指抚过布料的纹路,像摸着块暖玉。
“等回去,俺给你纳双新棉鞋,用这布做鞋帮。”她抬头看他,阳光照在她发间的银簪上,亮得晃眼。
“中。”李二柱应着,心里盘算着,过两天得去山里砍些柴火,冬天烧炕才暖和。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见小花正踮着脚往路上望,看见驴车就蹦起来:“杏姐!二柱哥!”
春杏笑着扔给她一包麦芽糖,小花接住了,又往车板上塞了个热乎的烤红薯:“俺娘烤的,给你们暖暖手。”
红薯烫得人直搓手,掰开来看,金黄的瓤里流着糖汁,甜得能粘住牙。李二柱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春杏在旁边笑他:“慢点吃,没人抢。”
驴车“咯噔咯噔”往家走,车后的夕阳把天染成了橘红色,像块刚出炉的糖糕。春杏靠在李二柱肩上,闻着他身上的烟火气,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手里的烤红薯,看着朴实,掰开了全是甜,暖得人心里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