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楼梯果然是环形的,天井里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隐约能看见些白花花的东西在底下晃动,像漂浮的骨头。楼梯的台阶上布满了细密的孔洞,每个洞里都嵌着颗牙齿,犬齿、臼齿,还有些没换掉的乳牙,牙床上的肉丝早已干瘪,呈深紫色,像风干的果脯。
“这些牙,都是从‘走不出去’的人嘴里抠出来的。”男人用骨钥匙指着其中一颗乳牙,牙上还留着个小小的豁口,“看见这豁口没?是被自己的指甲啃的,人在极度恐惧时,会下意识地咬自己的牙,直到把牙床咬穿。”
他的话没说完,天井里突然传来阵“咚”的巨响,像是有重物坠落。紧接着,无数只手从天井里伸出来,指甲缝里沾着黑泥,朝着我们的脚踝抓来。每只手的手腕上都缠着圈铁链,链环上刻着不同的名字,其中一只手的铁链上,刻着的正是阿砚的名字,链环还留着被暴力扯断的痕迹。
“四楼是‘藏骨柜’,”男人拽着我往四楼跑,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像脚不沾地,“整面墙都是铁皮柜,有的装着胳膊,有的装着腿,最里面的那个,装着颗人头,据说眼睛还能眨。”
四楼的铁皮柜果然堆到了天花板,每个柜子上都贴着张泛黄的标签,写着“左前臂”“右小腿”之类的字样,标签的边缘都卷了边,像被水浸过。最里面的柜子虚掩着,缝里透出些暗红色的光,光里飘着些黑色的头发,像从柜子里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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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打开柜子,男人突然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冰凉黏腻。“别开,”他的声音发颤,“里面的东西……会认主。”
柜子里突然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头撞铁皮。紧接着,传出阵细微的说话声,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金属,却依稀能辨认出是阿砚的声音:“救我……骨头……我的骨头被锁起来了……”
白瓷碎片的粉末突然从掌心扬起,像片微型的雪,落在铁皮柜上,柜身立刻浮现出些白色的纹路,像幅人体骨骼图。最里面的那个柜子,纹路最清晰,图上的头骨位置,正对着柜门的锁孔。
“用骨钥匙!”男人突然把那把带牙印的粗钥匙塞给我,“那是用他的锁骨磨的,只有这把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