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上,一位妆容精致、神情严肃的女主持正对着镜头,
“这里是环球新闻频道,我们正在为您直播发生在减利福尼亚州洛杉鸭市的最新事态。
自今日凌晨起,数个民间团体发起的抗议示威活动已席卷市中心超过十二个街区。
示威者高举‘多元化’与‘自由’的旗帜,主要诉求集中于抨击教育部长西拉斯·布莱克伍德的系列新政。
目前,洛杉鸭警局已出动超过千名警力,在‘天使’莱拉的配合下,于现场维持秩序,并设置了隔离带,
以防止事态进一步升级。”
话音未落,画面切换至航拍的现场鸟瞰。
攒动的人潮如同一条色彩斑斓的河流,在摩天大楼的峡谷间缓慢而坚定地涌动。
镜头拉近,深入人群的肌理。
透过画面,能看到穿着破旧牛仔夹克、手臂上纹着反叛标语的拉丁裔青年;
能看到裹着传统纱丽,却在脸上用荧光涂料画着抗议符号的南亚裔女性;
还有一群装扮夸张的跨性别群体,他们在皮质马甲与亮片短裙的混搭下,高举着彩虹旗与一面手绘的、将西拉斯的头像画成小丑的旗帜。
各种语言的口号交织在一起,西班牙语的怒吼、韩语的疾呼、英语的呐喊,共同汇成一股直冲云霄的声浪:
“西拉斯滚出减州!”
“洛杉鸭不是你的帝国!”
“自由不容践踏!”
主持人冷静的叙述声再次响起,为这幅沸腾的画卷配上了注脚:
“……游行队伍已从市政厅广场向外延伸,核心区域长达三点五公里。
据我们观察,现场气氛正趋于紧张。”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画面中传来几声沉闷而清晰的声响,那并非爆竹,而是某种小口径武器在远处鸣响。
人群中爆发出短暂的惊呼与骚动,荡开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镜头捕捉到一角,一群身着统一蓝色工装的男女与部分游行者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
叫骂声撕裂了口号的洪流。
“冲突已然爆发,”
主持人的语气展示出合乎情理的紧张,
“据信,与示威者发生摩擦的是曙光集团的部分员工,以及一些联合党和西拉斯本人的支持者。
他们认为,西拉斯先生的改革为本地带来了大量就业岗位与前所未有的稳定,为本地解决了包括山火在内的诸多现实问题。
这是一场关于未来的路线之争,进步群体的远见与普罗大众的即时诉求,在此刻发生了最直接的碰撞。”
画面旋即切入两段预录的采访。
第一位受访者,是一个戴着鼻环、眼神锐利的年轻人。
他站在一面涂鸦墙前,背景是“爱与和平”的字样。
“他们不懂,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西拉斯,那个资本的暴君,他用金钱的镣铐捆绑我们的灵魂,用秩序的名义扼杀我们的自由!
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是这个国家无数少数派的一份子。
今天,我必须站出来,不仅为我自己,也为所有被他漠视的群体,扞卫我们生而为人的权利!”
镜头一转,对准了一位身材高大、面容被风霜刻画出棱角的白人男性。
他穿着曙光集团的工装,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辆重型卡车旁,说话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压出来的。
“我叫汤姆,在曙光集团新四号厂区上班。”他言简意赅,
“西拉斯先生给了我一份工作,时薪三十五块七,在整个友利坚都算不错。
他提供技术培训,给我和家人的医疗保险,还有住房补贴。
他让我们这些拧螺丝的,去学编程,学操作机床。
他在思考怎么让我们的孩子不用在街头游荡,怎么让我们所有人远离失业与饥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骚动的人群,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其他政客,他们永远在开会,永远在辩论,永远在把所有事纳入下一个该死的五年计划。
西拉斯也许会做错,但他妈的至少在做事。”
屏幕闪烁了一下,嘈杂的现场与对立的观点瞬间消失,取而代 之的是一个设计简洁的电视选择界面。
流光溢彩的图标悬浮在深邃的背景中,分门别类地标注着:
【热播剧集】、【院线电影】、【公共频道】、【体育直播】、【私人影库】。
而这块巨大的、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8K液晶显示屏,被镶嵌在一间风格极尽奢华的餐厅里。
这里的装潢完全复刻了凡尔赛宫的镜厅,四壁是繁复的金色雕花镶板与手绘的古典壁画,描绘着天使与圣徒的飞升。
然而,所有本该通向外界的落地窗和雕花木门,都被厚重的钢板从内侧严丝合缝地封死。
只在天花板的角落里能看到几个不起眼的通风口在无声地运作。
屋内一片幽暗,唯一的光源来自餐桌上的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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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盏源自大马士革工匠之手的镂空铜制台灯,灯罩上密布着星芒与藤蔓的纹样。
暖黄色的光线透过无数个细小的孔洞投射出来,在周围的黑暗中洒下了一片破碎而迷离的光斑,如同囚禁在牢笼里的星河。
在这片星河的照耀下,液晶屏幕前,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长桌,其形制与雕工皆有故宫太和殿御案的影子。
桌面上精雕的云龙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
桌旁摆着三把花梨木圈椅,椅背上用螺钿镶嵌出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
三位男士分坐其上,他们的表情、神态、乃至散发出的气息,都截然不同。
“我们为什么非得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