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此表示最严重的谴责。”
这一声来自于利兰·周。
他的表情与措辞,部分模仿了东方政治家的庄重与得体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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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饶恕的罪行!
令人发指的残忍行径!罪大恶极,应该追究到底!”
这一句则来自拉塞尔·马尔文。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脸颊上的赘肉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但他的眼睛里却寻不到半点真情实意,更像是在背诵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用于公共演讲的稿件。
“雪上加霜的是,”
我继续说道,为这出戏剧添砖加瓦,
“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士,也恰巧在这架航班上。”
“相较于一整架飞机数百名乘客的生命损失,这只是一件小事。”
拉塞尔·马尔文立刻接话。
他的姿态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转变,甚至开始刻意模仿起亚伯兰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与神态。
可惜,以他的年龄和外貌状态,这么做只会显得为老不尊,而非英俊潇洒,
“您,西拉斯先生,作为友利坚独树一帜的教育家,伊米塔多公司的代表人物,应该担负起自己肩上的社会责任。
您应该将精力给予普罗大众,而非一两个特定的精英。”
“那位女士,恰巧和在座的各位,有着直接的利害冲突。”
我继续陈述。
“没错,利害冲突——但不是直接证据。”
拉塞尔·马尔文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的自信,
“阁下应该明白,任何现代法律体系中,动机都无法替代证据的效力。
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只通过动机来为人定罪。”
“我也与您有利害冲突,西拉斯先生。”
利兰·周紧接着发起攻击,
“如果您今晚突发心肌梗塞去世,难道我还要因此担负上谋杀的指控吗?
这显然荒谬。”
“如果只有这种理由,就把我们这些人无故扣押在这里,您应该清楚这会造成何等严重的法律责任。”
一位自我进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先生也开了口。
那是威尔逊先生,全名爱德华·威尔逊,一位在投资与证券领域呼风唤雨的领军人物。
老实说,他会出现在这里,我颇感意外。
他是伊米塔多公司的早期投资人之一,尽管由于公司特殊的架构,他并不享受任何实际的话语权。
“即使您怀疑我们和极端组织有关,也需要走正常的司法途径。
至少,我需要见一下我的律师。”
他们一唱一和,步步紧逼。
此刻,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以为情况尽在掌握。
我也并未制止他们的表演。
一出精彩的悲剧,只有在冲突被推至最高潮时,命运的谜底骤然揭开,才能引来观众席上最热烈的欢呼与战栗。
而我,正在耐心等待那个完美的契机。
“可她真是一位善良、正义,充满智慧的好女士。”
我轻声感叹,仿佛在追忆一位逝去的老友。
当然,没有人会为此给我喘息的机会。
“那是您的个人私事。”
帕特里夏·诺兰开口,
“麦迪逊·洛维尔和其他公民一样,至少在法理的层面上,没有任何区别。”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其他人原本想要开口帮腔,但几乎都在话语将出未出之际,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的表情,如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录像带画面,凝固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节点。
最终,还是拉塞尔·马尔文打破了这个僵局。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仿佛不情不愿为同伴的失言打着圆场:
“他……诺兰女士,可能是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提前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毕竟,洛维尔小姐是一位名人。
我觉得,这不足以作为定罪的证据,作为嫌疑的理由也有些牵强。
一架飞机的损失,数百名旅客的死亡,应该——”
即使并非我期望中最完美的时机,也并非通过我精妙的语言诱导,而是假借对方的愚蠢与失言。
但,谜底揭开的契机,已经出现。
“我何时说过,那一架飞机尽数损毁了?”
这句话的音量并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室内所有的杂音,
“我又何时说过,那一位尊贵的女士,是麦迪逊·洛维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