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沉默。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尝试发出任何声音。

方才坚不可摧的自信堡垒，在这一瞬间，无声地崩塌、瓦解，化为齑粉。

僵局，渐渐变为死寂。

“客机在三万五千英尺高空遭到劫持。

而伊莎贝拉·罗西，恰巧因为一次特殊任务，和洛维尔小姐调换了行程。

她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这次事件。

期间，仅有一名乘务员不幸丧生。”

“巨大的损失？”

马尔文立刻反问，语气急切而焦躁。

这颇为失态，他的大脑显然还未从信息冲击中恢复过来。

“友国航空和整个友利坚航空行业，因此遭受到的声誉损失与信任破坏，继而影响到的经济效益。

所有乘客，因此遭受到的精神创伤与时间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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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心地解释道，

“先生们，女士们，不是只有双子塔上发生的事情，才能称为悲剧。”

“但，但这和我们的联系——我想我们无需为此负责！”

马尔文的声音愈发急躁，

“FBI会负责调查此事，而不是你，西拉斯，还有你的伊米塔多公司！”

“我想，劫匪们不会愚蠢到专门在身上携带和我们的交易记录或是有明确标识的物品。”

亚伯兰开口了。

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还能勉强维持镇定的人，尽管他的脸色也已苍白如纸，显出几分色厉内荏，

“他们受雇于极端组织，而不是我们。”

“极端组织通过和一些人的合作，促成了这次行动。

友利坚的航空安检系统本该滴水不漏，是一些蛀虫在内部为他们打开了缺口。”

“凡事要讲证据，西拉斯！”

利兰·周几乎是在咆哮。

“我讲的，就是证据。”

“官方的调查结果呢？

伊米塔多公司和官方有着密切合作，但你们并不是官方！”

“不。”

我露出了笑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善笑意，“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就是官方。”

我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他们脸上那种由惊愕、不解与迷茫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

“伊米塔多公司与邦联政府有着一项明确的合作协议补充条款。

条款规定：

当伊米塔多公司的注册英雄，在非任务执行期间、未主动触犯任何法律的前提下，遭遇任何具有明确指向性的、主动的暴力袭击时，

伊米塔多公司将获得对此事件进行合理限度内的、全权调查与处理的权力。

而那些劫匪，恰巧对伊莎贝拉进行了主动袭击，整个过程，都被监控设备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因此，我们享有独立的、排他的调查权。

FBI和地方警察，都只是被授权的协助单位，无权进行任何干涉。”

“这不合理！”

马尔文吼道。

愤怒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失控前所未有地弥漫到了全身。

“但这符合程序。”

我的声音平和到近乎温吞，

“我们在三名劫匪的尸体上，搜出了有关在座各位的线索。

包括通讯记录，一些明确来源于各位名下企业、带有序列号的小物品，以及几张可被精准溯源的、存有巨款的银行卡。

不多不少，在座一人一样。”

在座所有人的脸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我的笑容则愈发和煦，随即，又忽然表露出一丝歉意。

“不，抱歉，我的用词有误——不是‘搜出’，是‘可能搜出’。

所有的消息都被暂时完全封锁，没有人知道飞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包括我们对这座庄园的突袭行动。

至少友利坚的普罗大众暂时还不知道。

这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有罪，也可能没有。”

我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这间会议室内的所有灵魂，似乎都笼罩在了我的阴影之下。

“一切，都取决于你们怎么选择。”

目光扫过一张张绝望的面孔，最终，我用一句古老的格言，为这幕戏剧落下了帷幕。

“如那位忧郁的丹麦王子所言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需要尽快解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