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普依旧显得活跃而兴奋,似乎半点没因我之前不够友好的态度而感到不安或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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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乐观着实让人钦佩。
“沃尔普阁下。”
“您请说,”
他身体前倾,“我是什么角色?”
“您是贵客。”
他先是茫然了一瞬,先后看了看克兰普和我,继而再次热情地发问,试图得到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不,西拉斯先生,我问的不是这个。
总统阁下是合众国的代表,是战败者;
我想问的是,我是以什么身份参与到这次会议中来?这很重要。”
“您和他一样,都是贵客。”
我微笑着回应,“体面的贵客。”
“贵客?”他依然不解。
一旁的克兰普终于看不下去,他粗鲁地、却也算是好心地,代替我提醒了他我话中的关键词。
“西拉斯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样。你,和我,一样。”
“哦,好的,谢谢。”
沃尔普先是礼貌地点头道谢,继而脸上的表情忽然松弛了下来。
几秒钟后,那松弛又迅速转变为一种狰狞。
他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嘴唇翕动着,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辩论。
“不,不不不!”
他激动地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挥舞,
“我当然不是什么战败者,我也不是什么合众国的代表!
您不是我的合伙人吗?”
房间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他的情绪随即走向失控的边缘。
“是您一手促成了这次起义!
是您主导着一切!是您发起了这次合作!
它现在就要成功了,它已经席卷了整个友利坚!
下一步就是新政权,新国度,新世界!这都属于您——”
“稍安勿躁。”
我的声音不大,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我抬起手,食指在面前的矮桌上,猛然敲了一下。
嗒。
声音清脆,短促,如同钟摆抵达终点。
“不,但是——”
“帝王,暴君,操纵人心的恶魔。”
我用一种沉重的、如同宣读墓志铭般的语气,再次重复了一遍沃尔普先生曾经的发言。
他睁大眼睛,表情变得苦恼而纠结,嘴里也无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那几个词。
“不……这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他喃喃自语。
“只有君主才有能力裁断一切。”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
“我对发生的一切,负有最高,最本质的责任。”
“我……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沃尔普先是应和,继而还想要说什么,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他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语,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我这才重新露出一贯以来的、谦和的笑容。
“我从来不是一个专断的决策者。
我从来不吝啬于听取所有人的意见,不吝啬于吸纳所有的信息,所有的视角、观点,乃至于情绪。
正如我方才所说,我对一切负有最高,最本质的责任,这一点始终如一。”
“你想说什么,西拉斯?”
克兰普出声问询。
“我的意思是,说出你们的意见,二位。”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
“作为战败者,作为合众国的领袖和起义运动的领袖,你们的意见,有其独特的价值。”
克兰普发出一声短促的、几乎听不见的冷笑。
“你会采纳吗?”
“也许。”
我回答,
“一位真正的胜利者,其考量的从来不是如何最大限度地羞辱敌人。
一味地彰显作为战胜者的地位和价值,发泄对失败方的恶念与情绪,只会造就诸如《凡尔赛条约》那样不切实际、制造了更多破坏与混乱的负面产物。
那与我的初衷相悖。”
我将身体完全靠在沙发柔软的背垫上,双手交叠于腹前,露出了一个专注而耐心的倾听姿态。
“你们各有五分钟的时间发言,阐述现状与自己的观点。
准备时间在这之前,十分钟,由你们双方共享。”
“我希望你们能充分考虑,说出真正可以打动我的话,为自己和自己的势力争取权益。”
“时间宝贵,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