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九辞行赴武城 貂寺暗察观风云

江南铸剑阁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徐骁立于临时营帐的高台之上,手中握着一份泛黄的江湖势力名单。指尖划过 “紫禁山庄”“西蜀剑门”“江南铸剑阁” 三个名字,那浓重的朱砂叉痕如同凝固的血渍,在烛光下泛着刺目的红光。他目光沉凝,扫过名单上剩余的字迹,大多是些二流门派与散佚江湖的武人,其中 “江南三十六宗门” 六个字,格外醒目。

此时的江湖格局早已天翻地覆,第一阶梯门派仅剩吴家剑冢、徽山轩辕世家、龙虎山、东越剑池四家,两禅寺与上阴学宫则徘徊在一流与二流之间。上阴学宫以教化闻名,徐骁已将二女儿徐渭熊送往那里,既为她寻得一处安心求学之所,也暗含着与学宫维系关系的深意。如今,他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江南这片土地上,尤其是这江南三十六宗门。

徐骁召来亲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将令,十万徐家军即刻整装,目标江南三十六宗门。凡名单之上,一个不留。” 亲卫领命而去,营帐外很快响起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与战马嘶鸣,那是属于徐家军的铁血韵律,曾踏破六国山河,如今要在江湖中再添一抹血色。

说起这江南三十六宗门,在江南地界可是赫赫有名。它最初由三十六个独立门派联合而成,势力遍布江南水乡的城镇村落,大到繁华州府,小到偏僻渡口,都有其分舵或据点。每个门派都有独特的武学传承,比如 “浣花剑派” 擅长女子剑法,剑招轻柔却暗藏杀机;“裂石枪门” 则以刚猛枪法闻名,枪出如惊雷破石;“玄铁刀盟” 的刀法厚重沉稳,能硬撼兵器而不损。这些门派各有所长,平日里既有合作,也有竞争,共同维系着江南江湖的秩序,处理江湖纠纷,制定地域规则,在江南武林中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从实力来看,三十六宗门的掌门人大多已达指玄境或天象境,这在江湖中已是顶尖水准。指玄境高手能以指断金,洞察对手破绽;天象境强者更可借天地之力,招式威力倍增。更有几位宗主触及了陆地神仙的门槛,虽未完全突破,却也拥有了超凡的实力,比如总宗主林苍岳,其 “流云掌” 已练至化境,掌风过处,可引动气流变化,寻常高手近不得身。这样的实力配置,让三十六宗门在江南江湖中鲜有对手,即便面对一些一流势力的分支,也能从容应对。

可这三十六宗门,终究还是卷入了不该卷入的纷争。襄樊城战役时,王明阳据城抵抗徐家军,二十个宗门的宗主亲自带领弟子驰援,虽未改变战役结局,却给徐家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彼时徐家军久攻襄樊城不下,军中粮草渐缺,这二十个宗门的武者突然从侧翼杀出,凭借精妙武学斩杀了不少徐家军士兵,若不是袁左宗率领轻骑及时驰援,稳住阵脚,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徐骁一直记在心上,如今清算江湖势力,这二十个宗门自然成了首要目标。

江南铸剑阁栾川崎父子惨死的消息传开后,三十六宗门总宗主林苍岳立刻召集各门派首领议事。议事大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各异的神色。林苍岳端坐主位,眉头紧锁:“栾川崎父子死因不明,但据我推测,十有八九是徐骁所为。如今徐骁已灭紫禁山庄、西蜀剑门和铸剑阁,下一步,恐怕就要轮到我们了。”

话音刚落,大厅内顿时炸开了锅。参与过襄樊城防守战的二十个门派首领脸色骤变,焦虑之色溢于言表。“徐骁的‘人屠’之名,在江南谁不知道?他连六国都能踏平,我们这点实力,怎么跟他抗衡?”“当初就不该听王明阳的蛊惑,掺和朝堂之事,现在好了,惹祸上身了!”

未参与襄樊城战役的宗门首领则忍不住抱怨起来,语气中满是不满:“当初我们就劝过你们,江湖事江湖了,别去碰朝堂的浑水,你们偏不听,现在徐骁要找上门来,我们也要跟着遭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愿意看到徐家军屠戮江湖吗?当初驰援襄樊,也是为了守住江南的颜面!” 参与过战役的 “怒涛刀派” 宗主周怒拍案而起,反驳道。

眼看双方就要争吵起来,林苍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事到如今,争吵无用。我这个总宗主,全靠各位兄弟支持才有今天,如今大难临头,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这样吧,支持与徐骁一决生死的,站到我右侧;支持想办法和解的,站到我左侧。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如何?”

众人相互对视,沉默片刻后,纷纷行动起来。有人眼神坚定地走向右侧,也有人面露犹豫地站到左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右侧竟聚集了二十五人,左侧仅有十一人。和解派看着眼前的局面,只能无奈叹气,接受了与徐骁死战的决定。林苍岳见状,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做好万全准备,加固宗门防御,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务必给徐骁一个教训!”

与此同时,徐骁正在营帐中仔细查看江南三十六宗门的详细资料。名册上不仅记录了各门派的地理位置、武学特点,还清晰标注了参与襄樊城战役的宗门首领姓名及出兵人数。“周怒、郑云涛、赵青峰……” 徐骁轻声念着这些名字,眼中寒光一闪,“当初在襄樊城欠下的血债,是时候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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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色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漆黑。徐骁命徐家军偃旗息鼓,悄悄潜入三十六宗门的势力范围。剑九黄、韩崂山、徐堰兵、袁左宗、褚禄山五人,身着黑色夜行服,如同五道鬼魅的影子,先行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清除三十六宗门隐藏在暗中的探子与外围弟子,为大军开路。

剑九黄背着剑匣,脚步轻盈无声,遇到巡逻的弟子,手中短刃一闪,便将人无声无息地解决,动作干净利落。韩崂山擅长轻功,在屋顶间穿梭自如,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任何隐藏的探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徐堰兵手持长枪,枪尖寒光凛冽,所到之处,无人能挡。袁左宗与褚禄山则分工协作,一个负责清理左翼,一个负责扫荡右翼,短短一个时辰,三十六宗门外围的警戒力量便被彻底拔除。

当徐家军主力抵达三十六宗门的主院外时,林苍岳早已带着各宗门首领严阵以待。就在徐家军踏入院子的瞬间,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徐骁!你果然来了!” 林苍岳手持长剑,怒视着徐骁,“今日我们三十六宗门在此,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林苍岳便率先冲了出去,各宗门首领也紧随其后,手中兵器寒光闪烁,朝着徐家军杀来。“谁要是能突围出去,就去东越剑池找张高峡,让他带兵来为我们报仇!” 林苍岳一边厮杀,一边高声喊道。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徐骁面前时,众人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宗门主院的房顶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徐家军士兵,每个人手中都端着徐家军独有的三连发重弩。这种重弩威力巨大,射程远,一次可发射三支弩箭,寻常武学高手也难以抵挡。

“放箭!” 徐骁一声令下,无数弩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院内的三十六宗门众人。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地面。林苍岳想要运起内力抵挡,却被数枝弩箭同时射中,身体晃了晃,倒在血泊中。其他宗门首领也难以幸免,有的被弩箭射穿胸膛,有的被射中四肢,失去了战斗力。仅仅三炷香的时间,曾经在江南江湖叱咤风云的三十六宗门,便全军覆没,主院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战斗结束后,褚禄山向徐骁汇报情报:“王爷,据查,那林苍岳口中的张高峡,是东越剑池宗主宋念卿的二弟子。前几年林苍岳游历江湖时,与张高峡相识,两人一见如故,之后一直有联系。”

徐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张高峡…… 希望他能老实待着,别给自己,也别给东越剑池惹麻烦。若是他敢来找茬,那我不妨就去东越剑池走一遭,让他们也尝尝徐家军的厉害!”

随后,袁左宗按照徐骁的命令,安排徐家军对三十六宗门的各个据点进行地毯式搜索。士兵们将宗门内的兵器、武学秘籍、金银财宝等全部清点整理,装车运往北凉,交由李义山处理。这些兵器中,不乏一些难得的神兵利器,武学秘籍更是各门派的不传之秘,它们的到来,无疑会让北凉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解决了江南三十六宗门后,徐骁并未停下脚步。他率领徐家军继续马踏江湖,凡是参与过当年抵抗徐家军灭六国,或是与京城白衣案有关联的门派、散游人士,都成了他的清算目标。这一过程持续了两年,在这两年里,徐家军的铁蹄踏遍了江湖的各个角落,无数势力被剿灭,江湖格局再次发生巨变。

当最后一个与白衣案有关的门派被铲除时,徐骁站在一片狼藉的门派废墟上,身边站着他的夫人吴素。他轻轻将吴素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都结束了…… 素儿,我带你回北凉,从此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再理会这江湖与朝堂的纷争。”

吴素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她轻轻点头:“好,我们回北凉。”

徐骁大手一挥,下令班师回朝。如今的徐家军,经过两年的征战,已从十万减至八万,但剩下的士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气势依旧不减。队伍中,载满了从各门派缴获的兵器与武学秘籍,这些战利品将成为北凉未来发展的重要助力。

在返回北凉的途中,剑九黄找到了徐骁,神色郑重地说:“王爷,我想去一趟武帝城。”

徐骁看着剑九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剑九黄一直渴望挑战武帝城的王仙芝,证明自己的实力。“黄阵图,你虽为我效力,但我从不束缚你的自由。想去便去吧,为了自己的目标放手一搏,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