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九辞行赴武城 貂寺暗察观风云

剑九黄闻言,心中满是感激。他看着徐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王爷,此去若我有幸活着回来,定会继续为王爷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说完,剑九黄不等徐骁回话,便背着他的剑匣,向徐骁与吴素等人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徐骁望着剑九黄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我在北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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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徐骁率领徐家军,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向着北凉的方向缓缓前进。队伍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观。江湖的纷争暂时告一段落,但属于北凉与徐骁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

紫宸殿的鎏金铜漏滴答作响,如老皇帝赵礼日渐衰弱的心跳。檐外秋雨连绵,将殿内的地龙暖意都浸得发潮,他枯瘦的手指搭在明黄色锦被上,指节泛着青白,连攥紧被褥的力气都快要散尽。当信使跪在殿中,声线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禀报徐骁已率北凉军历时两年,将江南、蜀中数十个拒不归降的江湖门派尽数剿灭时,赵礼浑浊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亮彩,随即又被浓重的阴霾所笼罩。

“好…… 好一个徐骁……” 他气息微弱,每说一个字都似要耗尽心神,“天下江湖,终是离阳的江湖了……” 话虽如此,可他放在膝上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旁侍立的小太监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想要为他顺气,却被赵礼挥手拦住。他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昔年的景象 —— 那时他刚登上皇位不久,徐骁则是从关外打出了名声后入关,两人因相同的理想,立志要共创一个四海升平的王朝,让天下的百姓不再受战争之难。可如今,那个曾经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将领,早已成了手握三十万北凉铁骑、威震天下的 “人屠”。

他本想借江湖门派之手削弱徐骁的实力,让二者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谁曾想,北凉军竟如此强悍,不仅将那些桀骜不驯的门派连根拔起,还顺带灭了数个暗中依附离阳皇室、受他暗中扶持的门派。那些门派中,有的掌管着江南的盐铁,有的则负责传递江湖情报,是他制衡徐骁的重要棋子。如今棋子尽失,他心中怎能不疼?那疼意顺着心口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陛下!” 小太监惊呼出声,只见赵礼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顺着下颌滴落在锦被上,如同雪中红梅,触目惊心。小太监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冲出殿外,直奔总管宦官之首韩貂寺的住处。

韩貂寺此时正在府中,静静看着后院的湖泊,映出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听闻小太监的禀报,他手中的动作一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朝着紫宸殿赶去。一路上,他面色平静,可心中却早已掀起波澜。老皇帝病重,这对离阳王朝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风暴,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站稳脚跟。

抵达紫宸殿后,韩貂寺先是俯身查看了赵礼的情况,随即立刻派人前往太医院,传召医术最为精湛的李太医。不多时,李太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他跪在龙榻前,为赵礼诊脉。片刻后,他起身对着韩貂寺躬身说道:“韩总管,陛下脉象虚浮,气息紊乱,乃是长期忧思过度、身心俱疲所致。只需好生静养几日,再辅以汤药调理,便可无大碍。”

韩貂寺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李太医下去开具药方。待李太医离开后,他又安排了两名得力的宫女和太监留在殿中伺候赵礼,仔细叮嘱了诸多注意事项,随后才转身离开紫宸殿。走出殿门,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二皇子赵惇、大皇子赵衡早已暗中积蓄力量,一场围绕皇位的争斗,恐怕很快就要拉开帷幕了。

太安城的夜色深沉,二皇子赵惇的府邸内却是灯火通明。赵惇身着一袭锦袍,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可他却没有心思饮用。当他从心腹口中得知父皇病重吐血的消息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这笑容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他对皇位的极度渴望。

“父皇病重,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赵惇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他深知,大皇子赵衡虽为长子,却性格懦弱,缺乏主见,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三皇子年幼,更是不足为惧。如今父皇病重,只要自己能抓住机会,拉拢朝中重臣,再获得某位大人物的支持,那皇位便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清面容。赵惇见此人出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朝着人影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和试探:“先生,如今父皇病重,朝中局势动荡,不知先生是否真的愿意支持我登上皇位?”

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赵惇心中的巨石瞬间落地。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影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只要能得到此人的支持,自己在夺嫡之争中便胜算大增。

“多谢先生!” 赵惇大喜过望,正要再细说自己的计划,却发现眼前的人影竟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赵惇愣在原地,随即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心中暗道:“父皇,大哥,这离阳的江山,终究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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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名字。这些人都是朝中的重臣,有的掌管着兵权,有的则负责朝中政务。他知道,想要登上皇位,必须要将这些人拉拢到自己的麾下。他仔细思索着拉拢这些人的办法,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韩貂寺离开紫宸殿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径直朝着太安城的一处隐秘据点走去。这处据点位于太安城的偏僻角落,外表看起来像是一家普通的茶馆,可内里却暗藏玄机。走进茶馆,韩貂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的一间密室中。密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燃烧,映照出墙上悬挂的一幅太安城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点。

“总管大人。” 密室中早已等候着几名身着黑衣的人,见韩貂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韩貂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后开口问道:“二皇子府中近日可有异常动静?”

其中一名黑衣人连忙回道:“回总管大人,昨日深夜,有一道黑影潜入二皇子府的书房,与二皇子密谈许久。那黑影行踪诡异,属下等人未能看清其面容,只知道他离开时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

韩貂寺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深知,能在太安城如此来去自如,还能与二皇子暗中接触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此人究竟是谁?他支持二皇子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在他心中盘旋,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继续监视二皇子府,密切关注那道黑影的动向,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韩貂寺沉声说道。

“属下遵命!” 几名黑衣人齐声应道。

随后,韩貂寺又询问了其他皇子和朝中重臣的动向,在得知暂无异常后,才起身离开了密室。走出茶馆,韩貂寺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暗道:“太安城的水,看来是越来越深了。老皇帝病重,皇子争位,再加上暗中不明势力的介入,这离阳王朝,怕是要迎来一场大动荡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快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身为总管宦官之首,必须要在这场动荡中保持清醒,既要保护好老皇帝的安全,也要为离阳王朝的稳定尽一份力。可他心中也清楚,这场争斗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轻易结束,而他自己,也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