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忘了。” 徐渭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带半点情绪,却像针一样扎进姜泥心里,“但北凉王府的规矩,没忘。” 她抬眼,看向身后的侍卫,侍卫立马挺直了腰。徐渭熊心里清楚,这话是说给姜泥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 她不能因为弟弟护着,就坏了规矩,今日若是轻饶了姜泥,将来王府里的人都学样,凤年的位置就坐不稳了。“我不杀她,” 徐渭熊暗自盘算,“但必须让她记住教训,让她知道,徐凤年不是她能随便动的,北凉王府也不是她能任性的地方。”
“开门。” 徐渭熊对着侍卫抬了抬下巴。
侍卫上前,手按在门闩上,稍一用力,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扬起的灰尘里,姜泥缩在墙角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兔子。徐渭熊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 —— 简陋的桌椅,半旧的布裙,桌上的针线筐,这都是小年特意给她安排的,怕她受委屈。可越是这样,徐渭熊心里的火气就越盛:“小年待你这般好,你却还想着害他,若今日不罚,将来你再犯,我怎么对得起小年?”
姜泥看着徐渭熊走近,浑身都在颤。她想要求饶,张了张嘴,却只发得出细碎的颤音:“二、二姐,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后来……”
“后来怎样?” 徐渭熊打断她,眼神更冷了,“后来也就是凤年护着你,你就把这事忘了?忘了你是楚国人,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还是忘了,你手里的匕首,差点就杀了他?”
姜泥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不是怕,是委屈,也是愧疚。她哽咽着:“我没忘,可我后来没再想杀他了,二姐,你信我……”
“我信不信不重要。” 徐渭熊摇摇头,声音依旧冰冷,“重要的是,你得记住,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 她看向侍卫,“架起来,去西院枯井。”
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姜泥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姜泥挣扎着,看向徐渭熊,眼里满是哀求:“二姐,别送我去枯井,我怕……”
徐渭熊没看她,转身往外走。她不是不心软,只是不能心软。枯井虽冷,却能保住姜泥的命,也能让她记牢教训。“今日我罚她,是为了将来她不丢命。” 徐渭熊心里想着,脚步没停,“凤年,别怪二姐心狠,我也是为了你好。”
西院的枯井,在王府最偏的地方,周围长满了荒草,平时只有下人定期来查看,没人敢靠近。井栏是青石雕的,早就爬满了青苔,摸上去滑腻腻的,还带着股潮气。
姜泥被侍卫架到井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井口,心里的恐惧瞬间涨到了顶点。她挣扎得更厉害,哭喊着:“二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徐渭熊站在井栏外,背对着她,没回头。她听见姜泥的哭声,心里也揪了一下,可她知道,不能回头。“今日若是放了她,” 徐渭熊暗自咬牙,“将来她再对凤年不利,我怎么收场?我不能拿凤年的性命赌。”
“丢下去。” 徐渭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侍卫松开手,姜泥尖叫着坠了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她能看见井口的光越来越小,最后 “扑通” 一声,掉进了冰冷的井水。
水太凉了,像无数根冰针,扎进皮肤里,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姜泥挣扎着浮出水面,呛了好几口水,水带着铁锈味,难喝得让人作呕。她抬头往上看,只见徐渭熊的身影在井口晃了晃,随后几块厚重的青石板被搬过来,“咚” 地盖在了井口。
光线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
井底很冷,风从井壁的缝隙钻进来,吹得姜泥浑身发抖。她抱着井壁上的青苔,手指抠着湿滑的石头,想往上爬,可井壁太陡,青苔又滑,刚爬两步就掉下来,摔进水里,又是一阵刺骨的凉。
她坐在井壁的凹处,缩成一团。黑暗里,只有井水 “滴答” 的声音,敲在石头上,格外清楚。饿了,她就喝几口冷水,水冰得她肚子疼;冷了,她就抱紧自己,可还是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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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她还在盼着,盼着徐凤年能来救她。她想,徐凤年那么护着她,肯定会找她的,肯定会跟二姐求情的。可等了一天,井口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的希望,就像被井水浸过的柴火,慢慢凉了下去。
“他是不是忘了我?” 姜泥抱着膝盖,眼泪掉在水里,没声没响,“二姐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让他不要来救我?” 她想起徐渭熊的眼神,那么冷,那么硬,心里又慌了:“他会不会真的不来了?我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
第二天,她开始回忆和徐凤年在一起的日子。他给她带江南的点心,说 “这个甜,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