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放我下来……”江宿被狄勉扛在肩上,不敢睁开眼睛,死死扣着狄勉的头发,嘴里硬气地大喊着:“我跟你拼了!”
原以为江宿是骨头硬的,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灵活,狄勉的头皮被他揪得生疼,又不能放他胡闹,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哇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屁股……呜呜呜呜……”
江宿又羞又恼,一边哭一边抓挠着狄勉。
狄勉怕他打扰到房内的两人,给两个亲兵使了个眼色,扛着江宿,大踏步往他的住处走去。
“呜呜呜呜,我要见舅舅,我要让阿赫打死你……”
“别哭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狄勉一把将人摔在榻上,嫌弃地拍了拍肩膀。
一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娘们唧唧的。
还告状,小孩子吗?
不过定睛一看,这小世子长的,还确实挺像小孩子的。
白嫩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脸蛋圆润,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圆溜溜的大眼睛被泪水淹没,秀气的鼻子一吸一吸的,水润的红唇张张合合,骂人的话一堆接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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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在军中长大,被各种糙话喂大的狄勉,江宿骂人的词汇实在匮乏。
狄勉挖了挖耳朵,一个手刀打晕了江宿。
虽然他很想继续看这家伙哭鼻子,但他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日出月落,月落日出。
狄勉日夜守着,紧盯着房门,不敢有一刻放松,直到第三天金乌破晓,紧闭的房门才有了动静。
狄勉慌忙起身扶住胤帝,不过两天一夜,他却像老了十岁一般,两鬓微霜,脸色发白。
“隅隅!”
一同守在门口,但因为害怕狄勉而缩在角落的江宿冲出来,扶住蔚隅,急切地询问:“你还好吗?阿赫没事吧?”
“没事了。”
蔚隅浑身无力,像一根面条一样靠在江宿身上,语气虚弱却难掩欣喜:“救回来了……”
胤帝和蔚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好好照顾他,朕先走了。”
狄勉看了两人一眼,扶着胤帝离开。
江宿扶着蔚隅在小榻上坐下,让下人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热参茶,“你先喝一点热茶垫垫,我让厨房传些膳食来,吃完后好好休息,我来照看阿赫便好。”
“多谢,阿赫这边我来照看,你去照顾长公主吧。”
蔚隅接过参茶抿了一口,靠在小榻上,怔怔地看着忙碌收尾的太医。
命是救回来了,至于能不能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蔚隅喝了一小碗粥,精神好了不少。
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人,蔚隅忍不住心疼。
床上的人像一朵被抽去灵魂的花,没有了色彩,浑身上下泛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胸膛几乎没什么起伏。
神采奕奕的漂亮眸子被覆盖,双颊瘦削,红润的唇也没了色彩,干裂苍白,就连头发也失去了光泽,像枯草似的。
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着,唯一的色彩就是从纱布中渗透的血,像一朵朵开在他身上的艳丽的梅花。
蔚隅后悔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把竺赫卷进来,不该接受幽云卫,不该让幽云卫去做那些事。
在池州时,他就应该按照太子的计划,让竺赫离开,让他全身而退,而不是把他拉进泥潭里,拉着他下坠。
“公子,裴磬和顾夜清来了。”
幽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希望公子福大命大,能挺过去吧。
经此一事,幽云卫算是彻底暴露在胤帝的眼皮之下了,虽然因为救驾有功,胤帝不做处置,但他们行事也得比从前更谨慎才行。
蔚隅皱了皱眉,走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