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蔚隅胡乱猜测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
“公子……公子……”
幽一烧了密信,转头便看到蔚隅手里攥着狼毫,眼神空泛,像被人夺了魂似的,漫无目的地在纸上画着,力道大得仿佛要用狼毫把书案戳穿似的。
“嗯?”
蔚隅回过神,宣纸被墨汁浸透,早已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狼毫尖端被劈开,成了一把刷子。
“公子可是累了?”
幽一眉心跳了跳,蔚隅这样子,像极了当初竺赫受伤离开京城后的样子。
深邃的眼眸下藏着汹涌的波涛,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想要毁天灭地的的魂灵。
蔚隅扔下狼毫,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不用,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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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情绪失控,看来得去兰盛弄点安神药吃吃看。
蔚隅叹了口气,伏在案上,脑袋侧枕在胳膊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挂在笔挂上的毛笔,口中轻声吟着:“寒月凄凄照楼东,绵绵细雨扫秋桐。雪满千山雁不度,相思泪洒九千重。”
做完诗,蔚隅还沉浸在悲春伤秋的情绪中,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熟悉的声音响起,格外贱嗖嗖,格外欠揍:“小师弟,想师兄没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师兄我可是想你得很呢。”
蔚隅抬起眼皮,淡淡扫了花枝招展的人一眼。
“没钱。”
“唉呀,谈钱多伤感情。”洛燎大喇喇地揽上蔚隅的肩,将一张寻医榜放在书案上,笑嘻嘻道:“小师弟你没钱没关系,弟夫有钱就行了嘛。”
“什么东西?”
蔚隅扫了一眼,死水无波的眸子瞬间迸发光彩,猛地站起身,神采奕奕地抓着榜便要往外走。
“嗳,你要去哪儿?”洛燎一把抓住蔚隅的胳膊,“还给我,这可是我揭的榜。”
“嘘。”蔚隅将食指压在唇上,阴森森地道:“世子别闹,这榜分明是我揭的。”
蔚隅眼里没有对师兄弟情谊的留恋,只有对黄金万两的向往。
兰华不同意他去找竺赫,以张榜寻医代替,并用黄金万两外加良田百顷的赏金让整个计划看起来更加真实。
既然兰华不让他去找竺赫,那他便揭了这榜,悄悄去找竺赫就行了。
“你连门都没出,哪里揭的榜?”洛燎不依不饶:“快还给我!”
“官不与民争利,世子你位高权重,就不要跟我抢了。”
“镇北王妃家大业大,何必同我计较?”
洛燎扑上去,抱住了蔚隅的大腿。
“你滚开!”
蔚隅猛踹了几脚,奈何洛燎抱的死紧。
“我不!把榜还我!”
洛燎死死抱着他的大腿,那可是万两黄金啊!万两!黄金!他要是有这么多钱,做梦都会笑醒啊!
“你撒开……”
“我不!除非你把榜还我。”
“你再不撒开我喊人了啊?”
“你喊,你喊啊。”
“来人啊……”
“嘿,我看你……”
洛燎话说到一半,忽觉颈间一片冰凉,一缕青丝飘然滑落。
“师……师弟,有话……有话好好说……”对死亡的恐惧从脊梁蔓延,洛燎咽了咽口水,撒开蔚隅,大喊道:“壮士饶命!”
洛燎泪流满面,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哇?竟然都不认识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世子吗?
“哈哈,怕了吧?”蔚隅摆摆手,对洛燎身后的人道:“我们闹着玩呢,我没事。”
拿着刀的云七点点头,长刀入鞘,连人带刀一起隐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