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被人带到河边,最初还有些疑惑,待看到河水中的背影后,立刻俯身行礼。
“末将安楚,拜见圣主。”
“你就是安楚?”
河水中的背影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眸子如雪山深处的寒冰,不含一丝杂质,却透露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竺赫静静打量着安楚,身姿高挑挺拔,五官端正,是很正气英武的长相。
“是。”
“听说你与陈辉同年入营?”
“是。”
“陈辉帐中的功劳簿我看了,你数次领兵出战,皆以失败告终,就连这百夫长的位置,都是他看在你入营早的面子上给你的?”
安楚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抬起眼睛和竺赫对视着,“若我说,他的军功都是我挣来的,圣主信吗?”
“冒领军功?你知道此事若真,陈辉会面临什么吗?”
竺赫不可置信地挑挑眉,站起身,走到河滩上,捡了块石头,敞着腿悠然自得地坐下,晒着湿透的裤子。
“冒领军功,当斩,其余参与之人,杖毙。”
安楚咬了咬唇,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若不能吸引竺赫的注意,陈辉定不会放过他。
想了想,又抛出一个大消息:“陈家早有异心,暗中与胡人联系了很多年。”
怕竺赫不信,他又补充道:“陈辉提前向哈查透露了队伍行进路线,准备借机杀掉军中与他意见不合之人,我趁夜袭击了他,带着队伍改变路线,在此迎接圣主,向圣主请罪。”
“你想清楚了?若你拿不出证据,这便是胡乱攀咬,陷害忠良,再加上你以下犯上,违抗军令在先,桩桩件件,足够你死好几次了。”
蔚隅的上身微微后仰,像一只吃饱喝足晒太阳的猫,优雅,慵懒,从容。
“末将手上确实没有证据,陈辉很谨慎,每一次与哈查通信后会立刻烧了信件。”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陈辉与哈查暗中勾结的?”竺赫再次提醒:“想清楚,欺上瞒下可是大罪。”
“陈辉……”安楚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中染上愤怒,握成拳头的手颤抖不已,连带着双肩一起微微颤抖起来,良久才颤抖着开口:“他……经常让我去他帐中侍奉……”
“若我没记错,陈将军已有家室,孩子都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