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赫眼里的惊讶不是装的,他是真没想到,陈辉看上去老实巴交一人,背地里竟然玩这么大。
在家中与爱妻琴瑟和鸣,幸福美满,到了营中还有人侍奉,解决需求,哪里都不耽误,福气也太好了些。
“他是个畜生!”安楚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平复好情绪,一开口又带上了颤音,“他在军中……时常仗着家世,欺辱我……”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竺赫坐直身子,强调道:“床伴关系以外。”
“我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陈建仁宠妾灭妻,纵容陈辉的母亲张氏害死当家主母,也就是我的母亲,又对外宣称我与母亲一同死在火灾中,实则将我囚禁在府中,欺辱谩骂。”
“竟有此事?”
竺赫挑眉,垂下眼睑掩盖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平直无波,一副“我根本不想知道,是你说了我才勉为其难听一下”的样子,实则内心的小人早就搬着板凳,吃起来茶水糕饼。
“陈辉仗着父母偏宠,自小便以折辱他人为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贪财好色胸无点墨,老狗……陈老将军为了让他早日出人头地,将我的功劳记到他头上。”
“陈辉大大小小打了十数场战役,都是你在背后谋划?”
竺赫先前还有些疑惑,为何陈辉有些仗打得十分漂亮,有些又惨不忍睹,原来竟是草包套锦缎,鱼目混珍珠。
“陈辉懒惰,每次都命我领兵,赢了算他的功劳,输了便算在我头上。”
“所以陈辉的军功,是你的,陈辉的将军之位,也该是你的。”竺赫拍着手掌,感慨万千:“好一招偷天换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知道口说无凭,圣主不信,但我会尽力搜集证据。”
安楚苦涩地笑笑,他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没了,又要如何去找证据呢?痴心妄想罢了。
“我不信,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竺赫站起身,丢了一块将军令给他,“我给你五千人,十天时间,取哈查麾下大将维尔果的首级来见我。”
安楚惊讶得瞪大眼睛,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想让我帮你,先让我信你。”竺赫拍了拍身下的石头,“南县距此还有一天的路程,除去来回两天,你还有八日。”
“八日足矣。”安楚攥着将军令,后退一步,将右手放在左肩上,深深鞠躬,“末将,定不负圣主重望。”
竺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安楚收好令牌,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他太激动,太兴奋了,他要立刻出发,去解南县之围,去取维尔果的首级。
“安楚,挺可怜的。”旁听了全过程的苏昭和从树后走出,面露复杂:“圣主你当真相信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