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都水监的监丞,姓钱,名大有,膀大腰圆,据说精通些水利工程实务,但脾气火爆,对上官尚且保留几分客气,对下面的人则时常呼来喝去。
这几位,对于六皇子这位“空降”的钦差,表面自是恭敬有加,但心底里,却未必真把这位年轻且根基浅薄的皇子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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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对陈耀祖、王富贵、姚宗胜这三个“国子监学生”,更是毫不掩饰其轻蔑。
“哼,乳臭未干的小儿,也配对我等指手画脚?”
一次队伍休整时,钱大有看着远处正在与宇文霄低声商议着什么的陈耀祖,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对孙德海抱怨。
“孙主事,您说说,这算什么事儿?咱们在工部水部摸爬滚打十几年,还不如一个只会死读书的学生娃?”
孙德海眯着眼,用马鞭轻轻敲打着靴子上的泥块,慢悠悠地道:
“钱监丞,慎言。那位陈公子,可是秦老大人的高足,身份金贵着呢。”
他语气平淡,但“高足”二字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赵康则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阴恻恻地接口:“秦老自然是德高望重,可这弟子嘛……嘿嘿,纸上谈兵谁不会?
真到了凌州,面对那滔天洪水,还不知是谁腿软呢。六殿下也是,带这么几个累赘,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们的不满,不仅仅源于资历和轻视,更因为陈耀祖的存在,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和权威。
宇文霄为了高效决策,时常让陈耀祖参与核心讨论,甚至将一些技术方案的初步筛选、物资需求的初步核算交由陈耀祖负责,这无形中架空了孙德海等人的部分权力。
矛盾,在一次关于行军路线的争论中,首次爆发。
按照原定计划,队伍应沿着官道直抵凌州。
但陈耀祖在研究了最新的地方邸报和地图后,发现前方约百里处的“落雁峡”官道,因山体滑坡,已然中断,地方官府正在抢修,但进度缓慢。
“殿下,孙主事,”陈耀祖在临时召开的简易会议上,指着铺开的地图,冷静分析,“落雁峡道路中断,若我等按原计划前行,必被阻于峡前,至少延误三五日。
凌州灾情如火,这三五日,可能就是无数生灵性命攸关之时。
学生建议,不如由此处分道,改走‘青石涧’小路,虽道路崎岖难行,但据邸报所言,并未受损,可节省至少两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