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总管府灯火未熄。
陈墨坐于新设公案前,案头三物并列:铜印、虎符、铁犁残件。他未翻卷宗,而是取出一枚金穗稻种,置于稻壳制成的微型天平一端,另一端放上一张空白盐引。
天平微倾。
他不动,只等。
片刻后,苏婉娘遣人送来新制盐引样本。纸浆厚实,纹理中隐约可见细丝。他以指甲轻刮,丝线泛金,遇水微显波纹。
“是金穗稻纤维?”他问。
来人点头:“混入纸浆,遇水显纹,伪造者难辨。每批盐引编号亦由算筹生成,不可逆推。”
陈墨将样本置于天平另一端。这一次,平衡。
他收起稻种,将盐引放入公文匣首层。
次日清晨,总管府门前聚起人群。技枢院外,几名学子模样的青年正收拾行囊,欲离去。有人高喊:“听说要征技术税!咱们白日造图,夜里还得交钱?”
陈墨闻讯而出,未带护卫,只携一册薄本。
他立于台阶,当众翻开,正是《技术许可费草案》。纸页尚未誊清,墨迹犹湿。他取出火折,点燃一角,火势蔓延,草案转眼化为灰烬。
“凡革新之术,三年内免税。”他声音沉稳,“图纸交技枢院备案者,反得工料补贴。若有人借新政之名行盘剥之实,我亲手摘其职。”
学子们静默片刻,有人放下包袱。
陈墨又命完颜玉调草原马队入城。三十骑列队巡街,每骑背负布袋,沿途分发印有新政条款的盐引告示。百姓争相传阅,上书“统购统销、账目公示、技术准入”十二条,末尾盖有铜印红痕。
慕容雪立于城楼,望见陈墨立于万民之前,手中无兵,却无人敢近。她指尖抚过弩机机括,低声:“他不再是需要我救的人了。”
府内,楚红袖正在调试地窖火药库的机关。她将一段竹管嵌入虎符底部,铜柄微颤,内藏簧片与总管府各门警铃相连。一旦印信离案过久,或有人伪造文书用印,地窖火药便会提前引燃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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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机关,能撑多久?”她自语。
“够到下一个破绽出现。”陈墨站在她身后,“赵明远倒了,但狼纹不会消失。他们只会藏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