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袖点头,将竹管封死。
午后,李青萝送来医案残卷。其中一页记有磷粉分析结果,与俘虏布条、学子袖灰成分一致,来源标注为“三皇子府特制”。她道:“此物极毒,少量即可致幻,长期接触者,心脉受损。”
陈墨将残卷收入密格,未语。
傍晚,胡万三登门,右脸刀疤在灯下泛青。他转动翡翠扳指,低声道:“李氏在扬州暗中囤盐,据报已有八千石藏于地下仓。他们想等新政不稳,再抬价出货。”
“随他们。”陈墨道,“你只需确保我方盐船日夜不停。明日起,每船挂双灯——绿灯为官盐,红灯为备储,百姓见灯即知真伪。”
胡万三咬舌尖,清醒几分:“明白。”
夜深,陈墨独坐府堂,重审今日文书。苏婉娘送来的原料入库单、楚红袖的器械图录、柳如烟的情报简报,一一过目。他习惯性伸手入怀,欲取硝酸甘油瓶查验,却触到一枚新换的密封瓷管。
瓶已换,划痕不再。
他停顿片刻,将瓷管放回,转而取出腰牌中的金穗稻种。种子在掌心滚过,最终放入《盐铁新政十二条》首页。
就在此时,一名守吏急入:“城西发现私盐窝点,搜出账本一册,记有向七名官员供盐记录,其中三人……仍在总管府任职。”
陈墨未动,只问:“账本用何纸?”
“寻常麻纸,但……背面有水波纹,似用过又晾干的烟雨绫。”
他缓缓合上手中的新政册,指尖压住首页的稻种。
“把账本送来。”
“是。”
守吏转身离去。
陈墨坐着,未再翻页,也未起身。
瓷管在怀中微凉。
窗外,一骑快马冲破夜雾,马鞍侧袋露出半截泛黄书页,批注笔迹带钩,如刀刻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