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河则被调往火器司附属工坊,负责监造火药配比记录。他每日清晨第一件事,便是核对硝石、硫磺、木炭的入库单与消耗表。
苏婉娘在账务课上引入“成本分摊”概念,用盐场、织坊、船队三例讲解利润核算。有学生提问:“若有人虚报损耗呢?”
“那就反向推算。”她拨动算盘,“原料进多少,成品出多少,差额超过三成,必有问题。”
慕容雪的骑兵阵法课已扩展至百人操演。她不再单讲战术,而是加入旗语、号角、沙盘推演三要素,要求每名学员能独立指挥五十人小队完成变阵。
楚红袖在西讲堂角落安装了一组竹制齿轮联动装置,演示水力驱动镗床的原理。她警告学生:“图纸可以公开,但核心公差必须口传。差一发,炮即炸。”
柳如烟的情报辨伪课最受欢迎。她教学生如何从信纸材质、墨迹深浅、邮戳位置判断真伪,甚至用磷粉显影残留字痕。
“记住,”她将一支空心银簪插入发髻,“最危险的不是刺客,是那些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人。”
徐文昭正式开课。他站在讲台前,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讲至“君君臣臣”时,特意加重语气,目光扫过台下女弟子与寒门学子。
无人反驳。
课后,楚红袖取下听音竹管内的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讲课内容。她逐字比对,发现其中三处提及“庶民不可掌机要”,五次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将纸条封入竹筒,递给陈墨。
陈墨看完,放入火盆点燃。
“让他继续讲。”他说。
学堂扩建工程进入最后阶段。五座讲堂全部封顶,走廊以竹架连接,风雨无阻。东区试验田已种下新育的金穗稻,西区火器模型室陈列着缩小版霹雳车与连环弩。
首批百名弟子完成学业,分别派往各司任职。
陈墨立于新建的钟楼之下,看着他们领取执牌,奔赴岗位。
忽然,柳如烟快步走来,递上一份名册:“徐文昭申请增设‘士庶之辨’选修课,理由是‘正本清源’。”
陈墨翻开名册,看到课程简介写着:“辨明贵贱,以定职守。”
他合上册子,递还。
“准。”他说。
柳如烟抬眼看他。
陈墨转身,走向讲堂。阳光落在他肩头,玄铁护腕在袖中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