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门,把青铜腰牌递过去:“你让船队每艘都挂这个。谁敢拦,就说这是陈氏救命粮,背后站着十万流民。”
苏婉娘接过腰牌,转身离去。
傍晚,慕容雪带回一组新数据:“我算了七镇驻军口粮缺口。按现存量,最多撑两个月。若入冬无补给,必有哗变。”
陈墨站在廊下,望着西天残阳:“那就让他们知道,粮在谁手里。”
“可你不怕他们拿了粮,照样效忠朝廷?”
“不怕。”他说,“人心是秤。谁给活路,谁就是君。”
入夜,他独自在书房整理文书。忽然听见窗外一声轻响。
是竹片断裂声。
他起身推窗,见院中树下有一枚碎竹片,被人用刀刻了半个“令”字。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刻痕——刀法生硬,不是熟手,像是仓促留下。
他立刻叫来楚红袖。
楚红袖看过竹片,脸色一沉:“有人想传信。但这字刻得不像求救,倒像警告。”
“不是警告我。”陈墨说,“是警告那个刻字的人——别再传。”
他把竹片收进袖中,走向内堂。
柳如烟还在等他。
“我查了《风月录》。”她说,“三皇子三年前收过一个暗卫,代号‘龙鳞’,专司伪造官印。此人曾在登州出没。”
陈墨点头:“就是他。留下竹片的人。”
“你要抓他?”
“不。”他摇头,“让他再传一次。这次,我要知道他背后是谁在收信。”
他取出笔,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五百石,七日达,登州。
“把这消息放出去。”他说,“就说这是第一批‘金穗计划’运粮单。”
柳如烟看着他:“你是在钓鱼。”
“是。”他说,“鱼饵已经下了。现在,等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