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站在帐口,目光沉冷:“所以烧的不只是粮,是信。”
“正是。”柳如烟点头,“接下来,民间必有流言——陈氏虚报存粮,实则无以为继。百姓若信,民心即乱。”
帐外马蹄声急,慕容雪带回一名黑衣人。那人被连弩钉住肩胛,倒挂在马侧,此刻已断气,但手中仍紧攥一枚玉佩。陈墨接过玉佩,正面刻“李”字,背面有半道裂痕,似曾断裂后重嵌。
“审过了。”慕容雪道,“他咬破牙套,毒发前只吐出半句:‘李公子……遗命……’。”
陈墨将玉佩放入袖中,未语。
完颜玉此时步入帐中,肩鹰带回一张布条,系于爪上。他取下展开,是鹰群沿途拍摄的影像简录:多处粮仓火起时,有小船自暗渠驶出,载着麻袋离岸。其中一艘在支流搁浅,被鹰群逼入浅滩后沉没。
“去打捞。”陈墨下令。
两刻钟后,打捞队从沉船中拖出三只火油罐,罐底刻有“李氏旧库”四字,封泥完整。另有一箱未燃尽的浸油麻布,布角绣着极小的暗纹,形似残月。
慕容雪辨认片刻:“这是李玄策亲卫队的标记。他们曾以残月为旗,夜间行动不举火。”
陈墨走到帐外,望着远处仍在冒烟的废墟。风卷灰烬,扑在脸上,带着余温。
“完颜玉。”
“在。”
“鹰群继续巡天,凡有运粮车、船队离境,立即拦截。能追回多少,算多少。”
“是。”
“慕容雪。”
“在。”
“封锁所有通往外境的要道,凡携带麻袋、陶罐者,一律扣查。放出风声——陈氏粮仓遭袭,现征调民夫清理废墟,每清理一车灰土,赏米一斗。”
慕容雪一怔,随即会意:“借百姓之口,传粮未尽的消息?”
“正是。”陈墨道,“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余力赈灾,而非仓皇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