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低头看着那串符号,忽然道:“这组标记,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一艘沉船上。那是三个月前,在琉球以北。”
陈墨抬眼:“谁的船?”
“挂着李氏商号旗。”郑和抬眸,“但船型是战舰改的。”
屋内一时寂静。李氏、三皇子、突厥、倭寇——各方势力如蛛丝缠绕,而这张残页,像是有人刻意剪下一角,塞到他们手中,既为警示,也为引路。
“这张图是谁送来的?”陈墨问。
“不清楚。”慕容雪答,“但那人避开巡夜,专挑你处理军务的时间段进来,显然知道你的作息。”
陈墨缓缓闭眼。他的强迫症让他每夜检查三遍账目,敌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选择此时送来,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见,亲手揭开。
他睁开眼,对郑和说:“把你能记起的所有密语对照整理出来。我要知道下一个标记会指向哪里。”
郑和点头,正要退下,陈墨又叫住他:“你之前说,这种编码只有前朝水师高层才懂?”
“是。”
“那你父亲……是怎么学会的?”
郑和身形微顿,没有回头:“他死前,烧了一整箱文书。只留下这块玉佩。”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旧玉,放在桌上。玉色灰沉,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一个极小的“舟”字。
陈墨盯着那枚玉,尚未开口,门外忽有急报声响起。
“庄主!东跨院发现一名昏迷男子,怀里揣着一本染血的册子!”
陈墨起身,大步出门。走廊灯影晃动,风穿堂而过,吹得那张《河图洛书》残页一角掀起,露出下方压着的巢湖布防图全貌——水道交汇处,赫然标着一个红点,与郑和刚才指出的补给点坐标,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