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墨叫住她,“你父亲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她停下,背对着他:“只记得那天起了大雾,鹰群全都低飞盘旋,不肯离巢。”
“然后呢?”
“然后……”她声音低下去,“有人带回了他的弓,断成两截,弦上沾着黑泥。”
陈墨眉头微动:“黑泥?不是草原常见的黄土?”
“不是。”她回头看他,“那种泥,湿重,带腥气,像沼泽里的。”
陈墨盯着她看了几秒,慢慢点头:“我知道了。”
耶律楚楚离开后,他独自站在密门前,手按在锁孔边缘。
外面天色渐暗,风穿过哨塔缝隙,发出低沉的呼啸。
他掏出怀中那枚青铜腰牌,翻开背面。里面藏着一粒金穗稻种,已经有些发芽迹象。
他轻轻合上,重新收好。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传令兵冲进来,脸色发白。
“大人!”他喘着气,“北面第三哨点失联,最后一份通报说看到大批商队折返,有人喊‘钱不能用了’,场面失控。”
陈墨点头:“知道了。”
他走到桌前,提起笔,在日志上写下:“四月十七,币信崩塌,草原退行。”
写完,放下笔。
油灯闪了一下,屋内光线骤暗。
他抬手调整灯芯,火光重新亮起。
就在这时,地下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金属结构松动的声音。整个密室微微震动,墙角一堆零件滚落下来。
陈墨立刻警觉,快步走到密道门前。锁孔周围没有裂痕,但门缝里飘出一丝极淡的铁锈味。
他蹲下身,用指甲刮了刮门边石粉,凑近闻了闻。
不是铁锈。
是某种矿土被长期封闭后释放出的气息。
他站起身,对赶来的守卫说:“加派两人,二十四小时轮守这里。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守卫领命而去。
陈墨站在门前三步远的地方,盯着那扇铁门。
他的手慢慢握紧。
门外风声更大,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