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袖眼神一亮:“传言一起,连新币也保不住信用。”
“对。”陈墨点头,“当钱不再被相信,牛羊皮毛就成了唯一硬通货。他们的市场会退回以物易物,税收瘫痪,军饷发不出,边贸停摆。”
他重新铺开地图,手指划过突厥王庭所在位置:“这不是打仗,是让他们的经济自己垮掉。”
又过了七天。
清晨,金翅雕再次归巢。耶律楚楚取下绑在爪上的密报,脸色变了。
“出事了。”她把纸递给陈墨。
上面写着:一支自王庭南下的商队开箱验币,发现所有钱袋内钱币竟吸附大量铁屑,如蛛网缠钉,无法分离。当场有三人撕破钱袋查验,指缝渗血。消息已传开,牧民称铜钱遭巫术诅咒,拒收一切金属货币。
陈墨看完,轻轻放下纸。
屋里很静。油灯烧得低了,光晕缩小一圈。
他起身走到墙边,拿起挂在钩上的披风,系好扣带。然后走向指挥台,按下机关。地面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
“走。”他对楚红袖说。
两人下到底层,进入一间密室。墙上挂满图纸,中央长桌上摆着几组齿轮模型。陈墨走到桌前,抽出一份标有“B方案”的卷宗。
“通知各站。”他说,“备用图纸全面启用。蒸汽机重造,优先供给骑兵装备线。”
楚红袖记下命令,正要离开,陈墨又开口:“等一下。”
他从袖中取出那张密报,折成小块,放进炉膛点燃。火苗窜起,照亮他半边脸。
“告诉苏婉娘,任务完成。让她原路撤离,不要停留。”
“要不要接她回来?”
“不用。”陈墨看着火焰,“她还得去泉州。女子银行的事,不能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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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红袖点头退出。
密室只剩陈墨一人。他走到墙边,目光落在那条未开启的密道入口上。铁门紧闭,锁孔干净,像是从未被人碰过。
他伸手摸了摸门沿,冰冷粗糙。
外面传来脚步声,耶律楚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空药瓶。
“金翅雕昨夜撞伤了翅膀。”她说,“我给它上了药,但它一直不肯进食。”
陈墨转头:“以前有过这种情况?”
“没有。”她摇头,“它从来不怕飞远,也不怕夜路。这次不一样,像是……不想再去了。”
陈墨没说话。他走过去,接过药瓶看了看,放回桌上。
“让它休息两天。”他说,“等它愿意飞的时候,自然会飞。”
耶律楚楚应了一声,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