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看着他写,没再说话。
大约两个时辰后,快马抵达府门前。骑手一身尘土,跳下马就往书房跑。
陈墨正在校对条例最后一段。他停下笔,接过密报。
展开一看,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慕容雪已突入铸币厂。”他念道,“现场无人抵抗,设备尚在运转。主熔炉刚被关闭,炉底打捞出一枚未完全熔化的青铜模具。”
他把密报递给柳如烟。
她接过,看到最后一句时,呼吸一顿。
“模具正面刻有‘天工阁’三字,古篆体,尚未销毁。”
陈墨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正好,照在院中石阶上。
他没有笑,也没有下令追查。只是静静站着,像是在等什么。
片刻后,他转身回到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铺在桌上。然后拿起拓印下来的“天工阁”三字,放在纸中央,用镇纸压好。
“把这份条例加快誊抄。”他对门外说,“明日晨会要用。”
他又转向柳如烟:“继续盯着李府。如果他今晚突然烧账本,或者连夜见客,立刻来报。”
柳如烟点头,起身离开。
书房只剩陈墨一人。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提起笔,在纸角写下一个名字:**李玄策**。
笔尖落下时,墨迹微微晕开。
他放下笔,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青铜腰牌。里面藏着金穗稻种子和一小瓶硝酸甘油。此刻它贴着他的身体,温热而沉重。
外面传来一声鹰啸。
他没回头。只是将那张写着“天工阁”的纸折成方块,塞进袖中暗袋。
下一瞬,他抓起桌上的军令副本,快速翻到末尾,确认慕容雪确实带走了所有模具残片。
然后他站起身,走向通往地库的暗门。
手刚触到门环,外面又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侍卫冲进来,脸色发白。
“大人!”他喘着气,“铸币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