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大笑:“天佑大汉!此乃陛下洪福,丞相妙算之功也!”
他即刻厚待来使,同时以八百里加急遣使分别飞报丞相诸葛亮、右尚书令费祎及天子刘禅。
消息传至武昌,守将陆抗(陆逊之子)如遭雷击。他捧着孙亮的诏书,双手颤抖,虎目含泪,面向建业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泣道:
“先父呕心沥血,先帝(孙权)筚路蓝缕,创下江东五十余年基业……竟……竟葬送于我辈之手!陆抗无能,愧对先人,更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言毕,这位以忠勇刚烈着称的一代名将,毅然拔剑出鞘,横颈自刎!血染征袍,壮志未酬身先死。
武昌城内其余将领、官员,见主将殉国,吴主诏令已至,大势已去,只得含泪开城归降。
尚书令费祎持节先行抵达武昌,为稳妥起见,先命沉稳干练的张嶷率数百精锐军士入城,迅速接管各处要害。
待局势稳固,蜀汉大军方才浩浩荡荡,列队进入这座江东重镇。
至此,江东扬州十四郡,尽数纳入蜀汉版图!
成都,皇宫。
捷报如同长了翅膀,飞越千山万水。
汉皇刘禅闻听潼关大捷、东吴归降、江东尽收,喜不自胜,于金殿之上抚掌大笑:
“此诚乃相父神机,将士用命之功!大汉中兴,指日可待!”
他当即下诏:封孙亮为“违命侯”,赐宅邸于巴郡,着即日启程迁往;同时严令姜维、廖化、费祎三路大军,不得懈怠,火速分兵接收江东各郡城池,安抚百姓,整饬防务。
曹魏,邺城。
大将军曹爽的府邸内,气氛却如冰窖。
潼关失陷、王凌被杀、东吴降蜀……一连串的惊天噩耗如同重锤,接踵而至,狠狠砸在曹爽心头。他呆坐案前,手中军报滑落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双目失神,仿佛瞬间被抽去了魂魄。
谋士卢钦见状,强忍心中暗喜,上前低声劝慰:
“大将军,事已至此,悔之无益。镇东将军王凌……行事确实不周,以致激反东吴,酿成巨祸。当务之急,是收拢淮南溃散兵马,重整寿春、合肥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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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声音干涩:
“收拢?重整?卢尚书……寿春、合肥如今还有多少可用之兵?水师早已随王凌葬身江东!区区数千残兵败将,如何抵挡姜维、费祎挟新降吴地之威,顺江而下?那蜀汉的楼船,怕是不日就要出现在淮水之上了!”
他眼中充满了绝望。
卢钦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进言道:
“大将军……既……既如此,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与其玉石俱焚,生灵涂炭,不若……不若效仿那孙亮,早降汉军。以大将军身份之尊,归顺之后,陛下(指刘禅)为安抚天下,必当厚待,封侯拜相,亦未可知啊!”
“卢钦!你好大的狗胆!”
一旁的元老重臣辛毗勃然大怒,须发戟张,厉声斥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大魏立国数十载,尚有雄兵十余万,据守中原、河北!岂可因一时之挫,便轻言投降?此等动摇军心之言,当斩!”
卢钦亦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反驳:
“辛大人!忠义也要看时势!如今北有赵统虎视幽并,南有姜维费祎鲸吞江淮,西有诸葛亮魏延威压洛阳!三面皆敌。
皆拥数万乃至十数万百战精锐!我军分散各处,士气低迷,粮秣转运艰难,如何抵挡?难道非要等蜀军兵临邺都城下,玉石俱焚,方显忠烈吗?!”
两人怒目相向,争执不下。
曹爽听着这刺耳的争吵,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颓然瘫倒在坐榻之上。
降?还是不降?这关乎身家性命、家族荣辱、甚至整个北方命运的抉择,如同千钧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邺城上空,愁云惨淡,人心惶惶,帝国的黄昏,似乎已悄然降临。
欲知曹爽如何抉择,大魏江山命运几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