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直起身，平静地回答：“毁灭一个失败的对手很容易，但浪费一个顶尖的才智，是文明的损失——哪怕这份才智曾误入歧途，哪怕它必须被限制在牢笼中使用。”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你的逻辑体系确实破产了，但你的分析能力、你的科研直觉、你对非常规现象的洞察力，这些并未消失。在新的框架和严格监管下，它们或许能为我们避开未来的陷阱，甚至打开新的视野。你的才智不应被浪费，哪怕是在牢笼中。”

“哪怕是在牢笼中。”

这句话在寂静的控制室内回荡，也重重地敲击在史密斯的心上。

他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骄傲让他想拒绝，虚无让他觉得毫无意义，但那股对未知最原始的探究欲，却如同星火，在死灰中顽强地复燃。

他看着陈岚那双冷静而坦诚的眼睛，里面没有戏弄，没有陷阱，只有一种基于文明利益最大化的、近乎冷酷的务实。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仿佛积压了几个世纪的浊气。

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拒绝。

但他沉寂如古井的眼眸中，那丝被点燃的、属于科学家的好奇与探究的光芒，却再也没有熄灭。

一丝极其复杂的光，在他眼底闪烁不定。

救赎之路，或许将以他从未想象过的形式，在这座他亲手参与设计的“牢笼”中，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