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趴在榻榻米上改论文,我趴在她背上读她写的句子。“‘月出皎兮’,”我的唇落在她后颈,“这里该用句号,因为月亮出来时,所有的话都该停了。”她笑着翻过身,论文散了一地,我们滚在散乱的稿纸间,她的指尖划过我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像在拆封一份珍贵的礼物。
深夜她蜷在我怀里看老电影,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演到离别时,她忽然转头吻我,舌尖带着点眼泪的咸味。“要是分开怎么办?”她的声音埋在我锁骨里,像只受惊的鸟。我攥紧她的手,按在我胸口最烫的地方:“你摸,这里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比任何契约都准。”
她的眼泪落在我皮肤上,烫得像颗火星。我们就这样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寂静里撞出回声,直到电影演完,屏幕暗下去,只剩下月光漫进来,照着她敞开的领口,和我手腕上她刚系的红绳——那是她从福冈带来的御守,说能把相爱的人绑在一起,解不开,也挣不脱。
雨又下了起来,敲得玻璃窗噼啪响。清禾正趴在书桌上写邮件,我从身后环住她时,她的笔尖在屏幕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别动,”她头也不回,指尖却在键盘上顿了顿,“给京都的教授发论文呢。”
我偏要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吹得她耳尖发红。她的羊绒开衫被雨水洇得有点潮,里面的吊带裙肩带滑到胳膊肘,露出蝴蝶骨的弧度,像两片浸了水的玉。“写完了吗?”我咬着她耳垂问,指尖顺着开衫下摆钻进去,触到她腰侧细腻的肌肤,她果然像触电般缩了缩,邮件末尾的句号变成了三个惊叹号。
“曹生!”她嗔着转身,膝盖却不小心撞到书桌,发出咚的一声。我伸手去揉她的膝盖,她却抓住我的手腕往自己颈后按——那里总爱起细小的疹子,只有我的掌心能焐得舒服。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们就这样抵着书桌站着,她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前胸却被我的体温熨得滚烫,像块在冰火里淬炼的玉。
后来她要去便利店买牛奶,换鞋时蹲在玄关,发尾扫过我的膝盖。我忽然想起昨夜她也是这样蹲着,指尖缠着我的皮带扣,睫毛上沾着水汽。“伞在门后。”我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她却踮脚在我唇上啄了下,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凉,“等我回来煮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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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瞬间,房间突然空得发慌。我走到窗边看她的背影,雨幕里她的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牛仔裤脚,像幅洇了墨的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她发来的照片:便利店的暖柜前,两盒牛奶并排站着,下面打着行字:“选全脂还是脱脂?”
我回了张自己的脚照,光着踩在榻榻米上,脚趾蜷了蜷。她秒回个脸红的表情,后面跟着句“全脂,要煮得咕嘟冒泡的那种”。
等她回来时,发梢滴着水,手里却多了支白玫瑰。“看到花店没关门。”她把花插进啤酒瓶,花瓣上的水珠滚进瓶底,“像不像你讲《园冶》时说的‘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我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蹭着她湿漉漉的发顶。奶茶在锅里咕嘟作响,甜香混着玫瑰的清冽漫开来。她忽然转身,嘴唇上沾着点奶沫,像只偷喝了蜜的猫。“刚才在楼下,”她的鼻尖蹭着我的,“看到对老夫妻共撑一把伞,老爷爷的手一直护着老奶奶的肩膀,像你护着我膝盖那样。”
锅里的奶茶溢出来,溅在煤气灶上发出滋滋的响。我们却谁也没动,就那样抵着厨房的瓷砖吻着,她的舌尖带着奶茶的甜,我的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珠,像要把这雨天的暖都嚼进心里。窗外的雨还在下,可怀里的人这样烫,倒觉得整个世界都被烘得暖洋洋的,连时光都走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