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几乎要将安凉的骨髓都冻结。
她被圈禁在这方寸之地,上方是林七夜那双猩红的、翻涌着毁灭与疯狂的眼眸。他刚才的话,如同惊雷,在她空白一片的脑海里反复炸响。
教你……如何不爱你?
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
“你……你在胡说什么?”安凉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林七夜,你看清楚,我是安凉!明天是你的婚礼,迦蓝还在等你!”
她试图用迦蓝的名字唤醒他的理智,试图用明天的婚礼提醒他此刻的荒唐。
然而,这个名字仿佛是一滴滚油落入了沸腾的岩浆。
林七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凉和嘲弄。“婚礼?迦蓝?”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的却是冰窖般的寒意,“是啊,婚礼。你亲手策划的,不是吗?从那次‘意外’的救援开始……不,或许更早。”
他的指尖,冰冷如同手术刀,轻轻划过她的下颌线,激起一阵战栗。
“那条毛巾,水……训练场外的‘偶遇’……每一次,你都在把我往她身边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诛心,“你看着我的眼神,永远带着一种评估,一种算计……像是在看一件即将完工的作品。”
安凉的瞳孔骤缩。他都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她想辩解,想否认,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系统被摧毁的残骸似乎还在她眼前闪烁,提醒着她任务失败的彻底,以及……归家之路的断绝。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林七夜的手指缓缓下移,停留在她脆弱的颈动脉上,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跳动,“直到我‘听’见了你脑子里那个东西最后的哀鸣……回家?就为了这个?”
他的眼底是沉沉的、化不开的黑暗,像是蕴藏着无尽风暴的深渊。
“所以你就能……把我当成货物一样推销出去?把我对你的每一次注视,每一次不由自主的靠近,都曲解成对另一个人的好感?安凉,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