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暮途穷

混战中,赵梁被商军一箭射穿喉咙,临死前还在尖叫:“王上救我!”履癸见大势已去,胸前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龙袍,他捂着伤口,像条丧家之犬,率数百亲兵拼死突围,一路往夏都逃去,身后的夏军主力已被全歼,尸横遍野,哀嚎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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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夏都城下,履癸却见城门紧闭,城头插着商军的旗帜。原来商侯早派旬范率军绕后,夏都守兵百姓盼商军如久旱逢甘霖,悄悄打开城门迎入。旬范迅速包围王宫,桀王之子淳维,正与妹喜及后宫妃嫔在宫中纵酒嬉戏,听闻城破,吓得瘫倒在地,酒樽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勉强提剑迎战,却被商军杀回宫中。

知道守不住了,淳维竟一剑刺死妹喜,吼道:“都是你这妖女害了夏朝!”妹喜倒在血泊中,眼尾的朱砂痣被血染红,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淳维带着数十勇士冲出北门逃亡,旬范知道他成不了气候,便不再追击,只是紧闭城门,安抚百姓,等待商侯到来。

履癸见夏都已失,不敢停留,带着残兵往东南逃窜,先奔三裂国,那是他一宠姬的母国,国小兵弱,根本挡不住商军。接着逃往九夷,商军追到九夷,他又奔蒙山,那是妹喜的故国。蒙山诸侯施合本想拒守,却被大臣们劝住:“履癸是亡国之君,留着他只会引火烧身!百姓已经受够了战乱,不能再因他遭难。”当晚,施合设宴款待履癸,把他灌得酩酊大醉,用绳索捆了,献给商军。

履癸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囚车里,一路颠簸着前往商都。他像疯狗般哭喊挣扎:“朕是天子!你们敢这样对朕?放开朕!”卫士从履癸腰间搜出三样东西:妹喜的玉梳;铸铜人用的陶范,还有半块啃剩的牛肩胛骨,那上面刻着“天命永夏”的卜辞。商汤看到他这般模样,感叹道:“你并非亡于我之手,而且亡于自身之手。”说完便把牛骨扔进篝火里,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命人将他流放南巢,那里荒无人烟,只有一座简陋的石屋,四壁漏风,连御寒的棉被都没有。

到了南巢,履癸看着四面高墙,终于流下泪来,捶胸顿足:“我悔啊!当初没在夏台杀了子履,才有今日之祸!”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三年后,这个作恶多端的暴君在抑郁愤恨中死去,临死前还在咒骂,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这一年,天下诸侯齐聚商都亳城,共同推举商侯为天子。商侯再三推辞,说:“治国当选有德之人,子履何德何能?”诸侯们却跪地不起,额头贴地:“非您不可!天下百姓只认商侯!”商侯最终应允,登基为天子,是为成汤。

长达四百余年的夏朝,就此灭亡。成汤即位后,轻徭薄赋,废除酷刑,开仓放粮,安抚百姓,昔日流离失所的人们渐渐回到家园,重新拿起农具耕作,田埂上又响起了久违的歌谣。

只是每当有人路过南巢那座石屋,总会想起那个自比太阳的暴君,和那些在他统治下苦苦挣扎的百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来不会为暴虐者停留,唯有仁德与民心,才能撑起万里江山。